摘要：美国在北极地区拥有广泛多元的国家利益，是影响“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关键沿线国家。“冰上丝绸之路”倡议以“尊重、合作、共赢和可持续”为核心原则，其关键在于加强区域间多层次合作与共赢，最终实现北极地区可持续发展的目标。这与特朗普政府加强北极资源开发、改善阿拉斯加州基础设施以及推动北极航道利用的利益诉求相契合，是美国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动力条件。不过，在国内利益集团、美俄关系以及破冰船等问题上，美国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还面临诸多现实制约。在特朗普政府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存在诸多不确定因素的情况下，中国应当积极展示“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积极意义，以科技合作为突破口，将资源开发和基础设施建设作为合作重点，妥善应对尚存争议的开发领域，推动美国建设性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合作。
关键词：“冰上丝绸之路”；特朗普政府；动力条件；现实制约
2018年1月，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表《中国的北极政策》白皮书，“中国愿依托北极航道的开发利用，与各方共建‘冰上丝绸之路’”。[1]“冰上丝绸之路”倡议正式成为中国向国际社会提供的深化北极各领域务实合作，推进北极治理机制优化，实现普惠共赢的中国方案。中国推动“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对包括美国在内的域内外国家始终是敞开的,并不具有排斥特定国家的意图。美国在当前北极治理中拥有重要的国际影响力，这使得美国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和现实意义。关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问题引起了学界的高度重视，但截至目前，国内学界对美国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这一问题鲜有论述。本文将以美国在“冰上丝绸之路”建设中的重要地位为基础，对美国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动力基础、现实制约等进行分析，并就如何推动美国以积极、建设性的姿态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进行前瞻性思考。
一、美国是影响“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关键沿线国家
在各国相互依存日益加深的全球化时代，“冰上丝绸之路”倡议的顺利实施离不开沿线国家的积极响应。美国是推动北极治理演进和塑造北极秩序的主导力量，发挥着其他国家无可取代的影响力，具有介入“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实力和手段。
第一，从地理位置上看,美国扼守“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海上咽喉。众所周知，美国因阿拉斯加州而成为一个重要的北极国家，对北极地缘态势变迁产生重要影响。阿拉斯加州位于美洲大陆西北部,紧邻白令海、楚科奇海和波佛特海。扼守从亚太地区经白令海通往欧洲、北美的海上交通要冲——白令海峡，战略位置十分重要。白令海峡是太平洋通往北冰洋、大西洋的重要海上枢纽，被誉为“北极海运咽喉”，[2]是“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必经的海上枢纽。换言之，如果海运船舶在白令海峡区域的航行受到阻碍，那么“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航行通道就无法实现，白令海峡对“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战略意义可见一斑。阿拉斯加州朱诺港(Cruise Ship Terminal)和安克雷奇港(Port of Anchorage)是两个重要的港口城市，也是美国对外贸易的口岸，为美国与北极国家的经贸往来提供支持。由于美国至今仍未批准加入《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美俄两国尚未就白令海峡“国际航行海峡”的法律地位达成共识，这使得白令海峡具有一定的政治、法律敏感性，进一步凸显出白令海峡以及阿拉斯加州地理位置的战略意义。
第二，基于国家利益考量，美国必将对“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带来的挑战保持警觉。冷战结束后，美国对北极事务的关注逐步由传统安全问题向非传统安全问题延伸，在北极地区的国家利益不断拓展和延伸，逐步将美国在资源开发、航道利用、环境保护、科学研究等领域的利益纳入其中。[注]美国政府颁布的多份北极政策文件对北极地区的国家利益进行了界定和说明。截至目前，美国联邦政府共颁布了5份北极政策文件，分别为：1971年尼克松政府颁布的《第144号国家安全政策备忘录》；1983年里根政府颁布的《90号国家安全决策指令》；1994年克林顿政府颁布的《26号总统决策指令》；2009年小布什政府颁布的《第66号国家安全总统指令/第25号国土安全总统指令》；2013年奥巴马政府颁布的《北极地区的国家战略》。“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将涉及北极地区的资源开发、经济合作等多个领域，不可避免地将触及美国的北极利益“蛋糕”。出于维护国家利益的考量，美国势必会持续关注“冰上丝绸之路”倡议甚至予以回应。特别是在当前中美两国竞争态势日趋明显，美国对中国快速崛起的战略焦虑进一步加剧的时代背景下，美国必将对“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可能给美国北极利益带来的挑战保持高度警觉，这是由美国在“冰上丝绸之路”建设中国家利益的敏感性所决定的。
第三，从国家身份上看，美国具有介入“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强大实力。美国是当今世界唯一的超级强国，在审视和回应“冰上丝绸之路”倡议时必然会将美俄关系、中美关系、美欧关系等纳入其中，进行通盘考虑，从全球视角审视北极事务并利用其在全球事务中的影响力引导和干预北极治理进程；另一方面，美国还是北极国家和北极理事会的重要成员国，对北极治理的议程设置、演进方向拥有重要的主导能力。加拿大、丹麦、芬兰、瑞典、冰岛和挪威等北极国家均为美国盟友，在某些北极问题上，往往是在美国的主导下协调立场，一致对外。
美国在全球事务以及北极治理中的强大实力使其逐步在北冰洋渔业治理、应对气候变化、北极安全维护、航道开发利用等北极事务中占据领导地位。在北极实践过程中，美国将全球战略与北极治理相互结合，不断拓展在北极事务上的国家实力和影响力，使其具有了介入“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实力和手段。
第四，基于中美竞合关系，美国势必将“冰上丝绸之路”倡议置于战略层面予以考量。随着中国快速崛起和综合国力的不断增强，美国对中国的战略认知越来越负面，对华战略逐步由“合作”转向“竞争”。特朗普政府首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将中国、俄罗斯称之为“竞争对手”。[3]与此同时，美国战略界也在进行新一轮的对华政策辩论，讨论如何应对一个快速走向强大的中国。在北极事务上的合作与竞争是中美大国关系的有机组成部分，是观察双边关系发展的一个独特视角，自然也是特朗普政府设计对华战略的组成要素。基于此，美国必将把“冰上丝绸之路”倡议置于中美关系发展的战略框架中予以考量，不仅仅从北极治理的角度出发，更多地将从中美战略博弈的层面认知和应对“冰上丝绸之路”倡议。
从国内情况来看，美国具有参与北极事务所需要的稳定的政治环境与社会环境，小布什、奥巴马、特朗普政府等出台了相关的北极政策文件并开展了系列实践，积累了丰富的政策、实践经验。从国际层面看，无论就政治影响力、意识形态号召力，还是地理位置而言，美国无疑是能够左右北极治理趋向和影响“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重要力量。综合以上因素，美国是影响中国“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关键沿线国家。因此，对美国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动力条件和现实制约进行梳理和分析，以利于有针对性地对美开展“冰上丝绸之路”外交，进而推动“一带一路”建设显得十分必要。
二、美国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动力条件
中国将“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合作重点放在北极航道和能源开发的前瞻性投资上，但航道、能源开发离不开基础设施保障。中国政府倡导多方合作共商共建，共同改善北极地区港口、机场、学校、医院、道路等基础设施。中国将鼓励企业等主体在互惠互利的条件下，以适当的方式参与北极国家基础设施建设，使用绿色开发技术改造陈旧落后的基础设施。对美国而言，可以充分利用“冰上丝绸之路”建设所带来的资金、技术流动，推进阿拉斯加州的基础设施建设，推动解决这一困扰美国多年的治理难题。
(一)北极资源开发政策的调整
奥巴马政府将“应对气候变化”作为美国北极治理的重要议程，在任内积极开展科学研究并推动北极地区的自然生态环境保护。特朗普上任后，以维护美国北极利益为原则调整了北极治理的方式和手段，资源开发与利用成为其北极治理的发展方向，出台了一系列加快资源开发的政策文件。特朗普此番调整的目的在于：满足国内能源需求，刺激经济增长；开拓能源资源的国外市场，振兴美国经济。特朗普加快北极资源开发得到了部分政治人士的支持，阿拉斯加州参议员丹·莎利文(Dan Sullivan)表示，能源开发会带来更多的就业机会，并刺激经济增长，[4]有利于实现“美国能源主导地位”的目标。
随着国民经济的高速增长，中国能源需求和缺口同步攀升，实现油气资源的持续、稳定和安全供给成为中国经济发展面临的新课题。“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在开拓全球能源运输新通道的同时，将为我国扩展能源国际合作和构建能源多元化供给格局奠定基础。[5]在这一过程中，中国将充分发挥资本优势、市场优势和技术优势，加强与沿线北极国家的能源合作，从官方、企业等多个层面进行对接，为油气企业的国际合作创造便利条件。例如，亚马尔能源项目是迄今中方对俄投资的最大合作项目，成为中俄务实合作的标杆和能源合作的典范。美国在北极地区拥有丰富的能源资源，在基础设施建设、资金、市场等方面具有较大需求，而这些领域是中国推动“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相对优势，能够很好地满足美国的合作需求。
(二)阿拉斯加州基础设施亟待改善
伴随着美苏冷战对抗的结束，北极治理迎来了建章立制的历史时期。苏联解体使美国失去了最具威胁的战略对手，成为北极治理进程中的领导者。美国借助强大的综合国力，主导北极资源、环境、航运、安全等事务领域的治理进程。尽管中国同日本、印度、韩国、新加坡等域外国家获准成为北极理事会观察员国，但中国等域外国家对北极事务的话语权十分有限，受到美国主导的北极治理机制的制约。
“冰上丝绸之路”建设旨在推动北极事务国际合作，加快北极地区的可持续发展，这与特朗普政府推动北极资源开发、扩大基础设施建设和开发利用北极航道等方面的利益需求相互契合，成为美国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重要动力。
(2)所有权与使用权分离。融资租赁期过程中，固定资产从签订合同到期满，其所有权都属于出租方，而使用权属于承租方，这样，使用权与所有权分离[3]。
(三)北极航道开发的预期收益
西北航道和东北航道是连接大西洋和太平洋的最短路线，[注]目前广受关注的北极航道主要包括两条：一是西起摩尔曼斯克东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的东北航线，这是东亚与西欧之间最短的海上航线；二是西起白令海峡，向东沿美国阿拉斯加北部离岸海域，穿过加拿大北极群岛，直到戴维斯海峡的西北航线。“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经过的“北极航道”，西起西北欧北部海域，东到符拉迪沃斯托克，途经巴伦支海、喀拉海、拉普捷夫海、新西伯利亚海和白令海峡，是穿越北极圈，连接北美、东亚和西欧三大经济中心的海运路线。气候变暖引发的北极海冰融化为航道的开发利用带来了机遇。一旦北冰洋航道贯通，将使亚、欧和美洲之间的航线缩短6000至8000千米，航行距离和时间可大大缩短。[9]北冰洋航道所具有的距离短、流量小以及较低的安全风险等优势，一旦投入商业化运营将有效增加欧亚之间的货物运输，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可能改变未来的世界港口格局，其商业价值和战略价值不可小觑。作为全球航运、贸易大国的美国扼守北冰洋航道的重要的地理节点——白令海峡，北冰洋航道的开发利用将提升美国的地缘经济、地缘政治地位，符合美国的战略利益。
日常生活需要很多的必需品，购物是获得物品最为便捷的途径。为增加客流量，目前我国很多的商场在环境设计上，正在逐步改进。在室内设计时，以舒适为基础，融入很多创新元素，并在商场内部设置绿植区域。在商场投入使用时，做好洗手间、餐饮区等清洁工作，极大地提升顾客的感官体验，商场的竞争力随之稳步提升。
美国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既存在动力因素，也面临诸多现实难题。这些难题与阻力的存在，使得美国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存在诸多不确定性。鉴于此，中国应当采取针对性措施推动美国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促进北极地区的可持续发展。
供应链信息共享不只是在单个企业内部信息管理与利用，也在整个供应链流动和传递。为了防止由于信息格式不统一、结构各异而造成的信息共享的效率低下和质量不好，供应链共享的信息必须实现标准化。各节点企业都必需意识到信息标准化的重要性，并自觉遵循信息共享的标准。
(四)部分国家先期参与的示范效应
“冰上丝绸之路”沿线的北欧国家，由于其北极地区基础设施相对落后，亟待寻求海外资金、技术的投资与支持。“冰上丝绸之路”建设所带来的新一轮的对外投资能够满足上述国家经济发展的需求，因而得到了北欧国家的认可和参与。例如，芬兰希望“冰上丝绸之路”倡议与国内“北极走廊”计划[注]“北极走廊”通过俄罗斯沿岸的北方海航线促进斯堪的纳维亚与中国的贸易联系。通过赫尔辛基—塔林(Helsinki-Tallinn)隧道和波罗的海铁路与欧洲铁路网相连，被视为全球运输系统的一部分。有效对接。芬兰交通部长安妮·伯纳(Anne Berner)表示，“北极走廊可以将欧洲大陆国家与北极地区更加安全地连接起来，是扩大对华贸易的有效方式”。[12]2018年2月，由中国和芬兰牵头，日本和挪威参与，被命名为ROTACS的跨北极光缆系统投入建设，以满足欧亚数据不断增长的传输需求。[13]部分域外国家也密切关注北极航道的开发利用。2018年4月，日本修订了下一个五年《海洋政策基本计划》，首次将利用北极航道作为政府主要政策加以强调。[14]
先期开展的“冰上丝绸之路”项目合作，使沿线国家得到了实实在在的收益，让美国看到了“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对北极治理的积极贡献，具有重要的示范效应。部分智库学者表示“冰上丝绸之路”倡议为中美合作提供了良好机遇。史汀生中心的艾丽森·麦克法兰(Alison McFarland)就指出，中美在北极事务上开展合作具备一定的有利条件，例如，两国都认为西北航道和北方海航线为国际水域。此外，中国还是阿拉斯加最大的贸易伙伴。[15]智库的观点虽不能代表官方态度，但却对官方战略认知的形成以及北极决策的制定产生重要影响，在某种程度上，有利于化解美国对“冰上丝绸之路”倡议的疑虑。
(五)维护北极治理领导权的战略需要
阿拉斯加州的输油管道、深水港等基础设施面临更新、维护的难题，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困扰着联邦和阿州政府，阿拉斯加州与联邦政府围绕基础设施等北极事务议程进行了长期的利益博弈和政策协调，[6]仍未取得明显成效。在总统竞选期间，基础设施建设就是特朗普经济政策主张的组成部分。2018年春天，阿拉斯加州州长沃克给特朗普写了一封信，要求联邦政府对阿州基础设施建设项目给予支持，[7]并得到了联邦政府的重视。不仅如此，众议院北极政策、经济发展和旅游专门委员会将阿州基础设施问题列为《第33号众议院联合决议》中重点考虑的议题，并于2018年2月27日举行了首次听证会。[8]与此同时，特朗普政府发布了美国未来10年的基础设施建设方案。将地面运输、机场、客运铁路、海港和内陆水道港口、水力发电、饮用水设施、雨水排放系统等列入拟建的“核心基础设施”中。[注]该方案的总花费超过1.5万亿美元，其中联邦政府仅出资2000亿美元，方案计划将1000亿美元用作激励基金，鼓励地方政府和私营部门投资。在该基建计划中，联邦政府将决策权赋予州和各级地方政府，它们可自行决定通过何种方式为基建项目筹资。
针对部分议员推动国会批准在北极保护区进行石油勘探的行为，《西雅图时报》发表社论：“在这个敏感的生态领域进行钻探是一个可怕的想法。”参议院能源委员会民主党议员玛丽亚·坎特韦尔(Maria Cantwell)指出：“50年来最重要的事情是我们是否保留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像北极保护区这样的地方。”[20]此外，联邦政府还面临来自阿拉斯加州反对资源开发的政治力量，受到强大的政治、经济制约。如何平衡北极资源开发与环境保护之间的关系，协调各行为体参与北极开发将成为特朗普政府北极实践面临的棘手难题。
三、美国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面临的现实制约
作为“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核心区，北极地区处于地缘政治和全球治理的交汇区。[17]虽然美国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存在一定的动力条件，但合作能否实现又受到美国国内政治、经济条件以及国际环境的影响和制约，这为美国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增添了不确定性。
(一)北极资源开发面临国内利益集团的掣肘
美国的行政部门、国会、非政府组织(智库、媒体、环保组织等)都可以合法地参与到北极决策中，部门利益的多元化导致了北极决策中“政出多门”“彼此倾轧”现象时常发生。围绕北极资源开发问题，上述主体展开了激烈的利益博弈和政治拉锯，维护各自在北极政策实践中的利益。特朗普重新开放楚科奇海和波佛特海的油气资源开发，引发了环保组织的激烈反对。阿拉斯加北方环境中心、抵制原生环境破坏组织和生物多样性中心等环保组织认为联邦政府要开放的北极水域是《美国濒危物种保护法》所保护物种的栖息地，联邦政府的行为是违法行为，[18]并将特朗普、内政部长瑞安·津凯(Ryan Zinke)和商务部长威尔伯·罗斯(Wilbur Ross)告上联邦法院。知名智库美国进步中心亦撰文指出，近海钻井对海洋环境、商业、渔业以及依赖清洁海洋和海滩的沿海经济体将构成极大的风险。[19]
例如，我们首先对全部的KiK－Net－SF数据集进行反演，得到初步的滑动模型。在输入的数据集中如果某一观测的地表位移值与预测值失配超过一定阈值则定为离群值。作为例子，图5显示了去除与模型偏差超过15°的离群值矢量后的KiK－Net两个数据集。这里选择15°作为方向阀值，使得滤波后的KiK－Net－SF数据仍然表现出空间变化的合理相干性。我们没有根据矢量幅度对离群位移值滤波，因为它对约束震源定位影响不大。对离群值滤波后，与GPS数据相比，KiK－Net－BH数据集的统计偏差由之前的37%降至20%。
阿玉奇是土尔扈特汗国开创者书库岱青之孙、朋楚克之子，生于1642年，卒于1724年2月19日，享年81岁，执政50余年。阿玉奇汗是土尔扈特历史上著名的汗王，他执政期间，由于他卓越的统治才能、高超的外交策略，以及辉煌的武功战绩，不仅造就他本人一生的丰功伟业，使他成为当时遐迩闻名的游牧汗国领袖，同时也将土尔扈特国推向前所未有的鼎盛阶段。托忒文历史文献《卡尔梅克诸简史》中曾对阿玉奇汗作过如下评述：他一生“帮助了许多国家和部落，没有让卡尔梅克人衰弱和受欺。让他强盛者尊重他，与他相衡者惧怕他。名义上是俄罗斯臣民，但一切事情均由自己做主，所以，他是伏尔加河卡尔梅克汗中最有威望的一位”。
在复合相互依赖日益加深的全球化时代，随着“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推进和包括中国在内的域外国家对北极事务的更大参与，新的北极区域合作机制不得不将域外国家纳入其中，未来将形成更加完备的与“冰上丝绸之路”相关的北极区域合作机制，[16]这显然会对目前美国主导的北极秩序带来制约和平衡。对美国而言，如果对中国加强北极国际合作以及由此导致的对现有北极秩序的冲击放任自流，将会对美国在北极治理中的领导地位造成伤害，这显然不符合美国国家利益。只有参与其中，才有可能在北极秩序演进过程中维护其主导权，捍卫北极事务的领导地位。
(二)受到美俄北极地缘博弈的干扰
美国与俄罗斯在地缘利益争夺、北极航道开发、大陆架划界等北极事务上矛盾重重。乌克兰危机以来，美俄在北极地区的战略博弈态势骤紧。普京指出，美国及其盟国正在设法控制包括北极地区在内的世界海域，并妄图通过其海军力量来威慑别国以获取海洋霸权地位，这是对俄海军的一大威胁。[21]为回应来自西方的战略挑战，俄罗斯发起了自苏联解体以来最大规模的北极扩张计划。美国防部长詹姆斯·马蒂斯(James Mattis)则指责俄罗斯对北极采取了“侵略性的手段”。[22]在英俄“投毒案”愈演愈烈之际，美国联合英国在北冰洋海域启动了为期五周的“2018冰原演习”，美军派出海狼级快速攻击核潜艇“康涅狄格”号和洛杉矶级快速攻击核潜艇“哈福德”号，[23]对俄罗斯予以警告。
申纪兰（女） 山西省平顺县西沟村党总支副书记，山西省妇联原主任，长治市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平顺县原县委副书记
美俄持续升级的战略博弈已经成为北极地缘态势变迁的主要推动力量，导致两国在北极事务上的相关合作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在北极航道法律地位等问题上的争议逐渐放大。[24]然而，“冰上丝绸之路”倡议从雏形显现到最终达成共识，始终得到中俄两国领导人的重视和推动。俄罗斯是中国推动“冰上丝绸之路”建设至关重要的合作伙伴，中国利用北冰洋的海上航道和北极资源不可能也无法绕开俄罗斯。[25]美国对俄罗斯的地缘挤压以及俄罗斯不断升级的战略反抗使得美俄战略对抗愈演愈烈，这种地缘对抗一旦传导至资源开发、航道利用等领域，势必对美国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形成掣肘。
(三)美智库对“冰上丝绸之路”倡议的认知以负面为主
除上述问题外，美国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还受到北极事务在美国外交议程中的地位不足、美国与部分北极国家权益争端尚未解决等问题的影响和干扰。这些影响因素将和前文所述的一系列现实制约相结合，形成合力并发挥作用，对美国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形成掣肘。
尽管部分学者肯定了“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可能为北极地区可持续发展带来的积极意义，但多数智库对倡议持负面和消极认知。美国智库对中美北极关系的总体看法代表了美国政治精英对该问题的基本态度，不仅如此，智库的负面认知还将会通过多种途径传导至美国官方，进而影响政治精英阶层对“冰上丝绸之路”倡议的判断，这将在认知层面为美国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增加障碍。
(四)极地破冰船数量有限，制约美国行动能力的提升
北极地区恶劣的自然环境、复杂的海洋、气象及地质条件对各国参与北极事务行动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极地破冰船对美国的重要性进一步凸显。然而，美国当前共有三艘破冰船，但只有“北极星”号处于作业状态，还有一艘中型极地破冰船“希利”号以及一艘主要用于科学研究的破冰船“北极海”号。当前破冰船的数量和质量难以满足北极科考、资源开发、航道维护等任务的需要。海岸警卫队太平洋地区指挥官弗雷德·麦吉特(Fred Midgette)少将表示，尽管美国在新的破冰船计划方面取得进展，但仍落后于俄罗斯。[28]著名智库传统基金会的詹姆斯·迪·潘恩(James Di Pane)呼吁美国政府，海岸警卫队需要一批新的极地破冰船来捍卫美国在极地地区的安全和经济利益。[29]
无论是从经济贸易的角度出发，还是基于国家安全利益的考量，增加破冰船数量、提升破冰船质量对美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极地破冰船现状与美国海洋强国地位极不相符，难以为美国北极行动能力的提升提供有效支撑，是美国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一大短板。另外，与破冰船相关的基础设施，如深水港、通信设备等也面临同样窘境，例如，美国在北极圈内没有深水港、距离北极圈最近的海岸警卫队航空站与白令海峡的飞行距离超过1127km等。[30]
作为美国外交政策制定“外脑”的智库，围绕着中国提出“冰上丝绸之路”倡议的意图和潜在影响进行了多维度的解读，供官方决策参考。[注]笔者检索了伍德罗·威尔逊国际学者中心、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兰德公司、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胡佛研究所、史汀生中心等多家美国主流智库官网上发布的有关“冰上丝绸之路”倡议的文献、报告、评论等数据资料。尽管存在部分理性声音，但多数学者仍然对中国提出“冰上丝绸之路”倡议的动机表示质疑，并对未来可能给美国带来的影响感到担忧。多数智库学者以竞争性思维来审视“冰上丝绸之路”倡议，认为中国提出“冰上丝绸之路”倡议具有地缘战略动机。例如，伍德罗·威尔逊国际学者中心杰克·德基(Jack Durkee)认为，“中国可以利用经济机会进行地缘政治力量投射和扩大其在北极地区的影响力”。[26]智库学者尤为担心中国通过“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在地缘政治博弈中威胁美国利益。胡佛研究院北极安全工作组的研究员爱丽丝·希尔(Alice Hill)将美国与中国、俄罗斯在北极的地缘战略博弈喻为冰上“棋局”。她特别强调，与中国、俄罗斯相比，美国的棋子很少，移动次数更少。[27]
四、对中国的启示
北极航道开发需要庞大的经济体量和国际市场支持，而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与欧洲国际市场正好满足这一需求。“冰上丝绸之路”作为“一带一路”的重要组成部分，必然要分流部分货物走北冰洋航道。中国参与北极航道的商业运营，还将带动日本、韩国的竞争性参与，进一步提高航道的商业价值。[10]同时，“冰上丝绸之路”建设不局限于北极航线这条线状的运输通道，而是以此为基础，促进沿线国家和周围广大的沿线腹地的发展。[11]这将为包括美国在内的北极国家的原住民生活质量提升、交通网络建设、就业等问题的解决提供机遇，为美国阿拉斯加州的社会经济发展和北极事务的有效治理做出贡献。
甲醇和甲基叔丁基醚（MTBE）为色谱纯，正己烷、丙酮、乙醚、氢氧化钾和二叔丁基对甲酚（BHT）均为国产分析纯，水为超纯水。
(一)美国将在综合考量多方利益的前提下决定是否参与建设
毋庸置疑，“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将带动北极地区资源开发、航道利用进程，加快美国北极地区的社会经济发展，符合美国的国家利益。但美国面临的现实制约是多领域的，包括资源开发、基础设施建设以及破冰船维护等，涉及多元主体，党派、智库、国会、环保组织等都牵扯其中，不仅来自国内，还有来自俄罗斯等国际因素的影响。能否克服现实制约，积极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实质上是上述多种政治、经济力量综合博弈进而形成“合力”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最为核心和关键的因素是美国在北极地区的国家利益。
与奥巴马政府相比，特朗普政府的北极实践表现出诸多不同，呈现出“去奥巴马”化的趋势和特征。[31]不过，这种调整其实是手段和方式的变化，其实现和维护国家利益的原则并未发生实质变化。美国是否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最根本的考量仍然为是否有利于实现美国的国家利益，是否有利于实现特朗普政府的全球和地区战略目标。这将决定特朗普政府将以何种方式参与其中，以及在参与过程中的角色定位。
(二)推动美国建设性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
对中国而言，美国的全球性影响力以及中美关系的复杂性决定了“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必须考虑美国的角色，照顾到美国在北极事务中的合法利益关切。要本着尊重、合作和可持续的原则，在加强两国对话、交流和互信的基础上，[32]借助现有北极治理机制和相关法律规范，从推动与美国的经贸合作抓起，扬长避短、攻坚克难，推动美国建设性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合作。
第一，进一步向国际社会展示“冰上丝绸之路”倡议的积极意义。美国对“冰上丝绸之路”倡议的正确理解是参与建设的前提条件。中国有必要通过各种途径向美国在内的国际社会说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对北极可持续发展的贡献，展现负责任的“冰上丝绸之路”形象。为此，要加强国际话语宣传，将舆论宣传的重点集中在“经济增长”“可持续发展”“资源开发”等关键词上，挖掘智库、媒体、企业等非官方主体的话语传播作用，充分运用多层次、不同形式的传播手段，推动美国形成对“冰上丝绸之路”倡议的客观、全面认知。
第二，以科技合作为突破口，推动美国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科技发展是有效应对资源开发、环境保护、原住民权益维护、安全保障等问题的重要路径。美国官方、非政府组织、利益集团等主体极为重视极地科学研究，意图借助这一“工具”有效地提升参与北极治理的能力。与此同时，科技发展将加快中国参与北极治理手段的更新换代，是推动“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必不可少的基本条件。对中美两国而言，科技合作是实现北极利益的有效方式，这一低政治议题又可以减轻或消除彼此的怀疑和不信任，[33]可以作为推动美国参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突破口。
1.国内现有相关法律法规缺乏针对性EPC工程总承包模式相关的法律文件。《建筑法》（第二十四、二十九、五十五条）；《合同法》（第二百七十二条）；《建设工程质量管理条例》（第二十六、二十七条）；《招标投标法实施条例》（第二十九条）。但以施工总承包为基础的法律条款，对于EPC工程总承包的招投标细则、市场准入条件、合同价款结算等方面均缺乏针对性。特别是2017年12月，《招投标法》进行了修订，修订内容中未涉及工程总承包内容，着实让市场参与方无所适从。
第三，以资源、基础设施建设为重点合作领域，拓展中美合作的增长点。特朗普上任后，美国推动北极资源开发和基础设施建设的力度持续扩大。[34]资源开发和基础设施建设的推进对外资、劳动力等经济要素的需求进一步扩大，这与“冰上丝绸之路”建设所带来的中国北极投资的增长趋势相契合。中国在铁路、港口、公路等方面的基建能力处于领先水平，在建设、运营及管理上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中美开展合作可以弥补美国在上述领域投资少、能力不足的缺憾，又可以作为“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重要内容，符合两国国家利益。
第四，妥善应对尚存在争议和分歧的开发领域，维护中国负责任国家形象。美国与俄罗斯、加拿大等北极国家存在大陆架划界、资源争端等问题，中国应坚守不干涉内政的原则，避免卷入美国与他国的北极争端中，进一步表明中国对北极现状的尊重和负责任态度。对尚存争议的“冰上丝绸之路”开发领域，当时机不成熟以及条件不具备时，应当维持现状或者搁置开发。另外，在中美关系的非北极事务议题，继续坚持以和平与对话解决国际争端的一贯态度，加强中美之间的沟通交流与战略互信。
广垦糖业集团是集农工贸、产供销一体化支柱型产业集团。集团成立于2005年，注册资金6亿元，总资产约100亿元，年总产值约80亿元，职工总人数约1.3万人。目前，糖业集团下辖两家农业公司，11家糖业公司，5家专营公司，共计18家二级企业。辐射周边19个种蔗乡镇，农户9万户，种植面积约60万亩，带动湛江垦区农场种植甘蔗40万亩。糖业集团年营收近40亿元，总资产近100亿元。集团年产糖能力达80万吨，约占湛江地区总产糖量的60%以上，约占广东省总产糖量的50%以上，约占全国总产糖量的5%以上，是广东省规模最大的国有糖业集团。
不过，作为全球唯一的超级大国，美国并不愿意看到中国在地区及全球事务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引导中国在北极地区的政策实践并将其纳入美国主导的北极秩序中最符合美国的战略利益。基于特朗普政府“美国优先”的外交理念，不排除美国可能给“冰上丝绸之路”建设设置政治、经济、外交等障碍，阻挠或破坏“冰上丝绸之路”建设的顺利实施。要加强关于美国战略界对中国参与北极事务的认知研究，及时跟踪相关研究动态和政策实践。同时，完善国内对“冰上丝绸之路”倡议以及美国北极政策的研究，及早防范“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可能遭遇到的来自美国方面的风险和阻力。
可我爹就是不同意只给人家三个蛋，虽说村委会借了债，可你打了窑置下固定资产呀。我父亲一直努嘴，要求在床上加个蛋。两人僵持着，实在拗不过老人家，眼看他又像水碓舂米样舂瞌，马上就会昏昏沉睡，李打油这才从篮子里抓出一个蛋，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痛下决心，发狠样在桌边一磕，手一扒，让蛋白蛋黄一分为二分别流进了两只茶杯。那一刻，我突然有流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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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SParticipationinthe“PolarSilkRoad”:Motivation,RestrictionandEnlightenment
YANG Song-lin
(China Institute of Boundary and Ocean Studies, Wuhan University, Wuhan 430072, Hubei, China)
Abstract: The United States has a wide range of diverse national interests in the Arctic region and is also a key country to affect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Polar Silk Road”. The “Polar Silk Road” initiative takes “respect, cooperation, win-win and sustainability” as its core principles, and aims at strengthening multi-level cooperation among regions and ultimately achieving the goal of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in the Arctic region. This is in line with Trump administration’s efforts to facilitate Arctic resources development, improve Alaska’s infrastructure, and promote the use of Arctic waterways, which is a driving force for it to participate in the cooperation of the project. However, the issues of domestic interest groups, US-Russia relations and icebreakers in the country can constrain it in practice. Under such circumstances, China should actively demonstrate the positive significance of the “Polar Silk Road” construction by using science and technology cooperation as a breakthrough, developing resources and infrastructure as a key point of cooperation, and properly coping with the controversial development areas. Only in this way, can we promote US to participate constructively in the “Polar Silk Road” initiative.
Keywords:the “Polar Silk Road” initiative; Trump administration; dynamic conditions; realistic constraints
中图分类号:D8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723X(2019)07-0026-08
基金项目:南北极环境综合考察与评估国家重大专项课题(CHINARE2016-04-05-05)；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14JZD032)；海国图智研究院2018招标课题“美国对‘冰上丝绸之路’”倡议的认知与中国的应对”
作者简介:杨松霖(1989—)，男，山东青岛人，武汉大学中国边界与海洋研究院暨国家领土主权与海洋权益协同创新中心博士研究生，武汉大学国家治理与公共政策研究中心研究人员，主要从事中美关系与北极治理研究。
〔责任编辑：李 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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