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方刚:回返生活:现象学视域下马克思美学的哲学基础浅析论文

贺方刚:回返生活:现象学视域下马克思美学的哲学基础浅析论文

摘要:在马克思那体系庞大、犀利深刻的思想中,对“美”的问题所进行的考察虽然没有形成一个像今天这样一种学科意义上的“美学”,但他对美的问题所进行的探索,思考之深、意境之高,却是我们仍需再三深思、认真对待的。他把美的根基从劳动环节入手,奠立在物质资料的生产上,但这又不同于普通经济学或社会学意义上的物质生产,而是一种具有本源性的活动,是从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意义上所进行的一种活动。这个思想与现象学将“生活”、“生活世界”作为一切科学、学问的基础,作为一个“前谓述判断”的领域这种做法,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从现象学的角度来理解马克思对美的问题所做出的论断,更能切入马克思相关美学思想的内核。

关键词:回返生活;现象学;马克思;美学;哲学基础

一、生活是马克思美学的哲学基础

马克思虽然没有对美学进行专门的研究,但他的相关论述中所涉及到的对美学问题的思考,其哲学基础却直指最本源性的东西,即人的奠基性的生活。马克思将物质资料的生产作为人类社会存在与发展的基础,这既是对人类延续其作为“类”存在所仰赖的基础,也是用哲学方法研究政治经济学得出的结论,是在主客二分前提下所做的论断。再往前追溯,马克思提出“劳动创造美”的命题。从表面上看,马克思是批判资本主义生产制度下的异化劳动,倡导一种自由的、无生存压力的、创造性的劳动。这样的劳动,一方面是在未来最高社会形态的共产主义社会里得以实现的;另一方面,这样的劳动是最本源性的、人类理智初开的时代就有的,是人赖以生存却又没有阶级分化的理想状态,这样的劳动是奠基性的,既自由又有审美意蕴。因为这种情况下的劳动“物质生产和精神生产是不分家的。原始人在采摘果实时,既是物质活动,又是精神活动,……人们在瓦罐上画上兽图或鱼形,……一方面为了实用,另一方面也为了审美。”[1]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美学的哲学基础是生活,一种具有原初意义的、奠基性的生活。

按马克思所提出的历史与逻辑相统一的观点,马克思指出在人类社会发展的高级阶段——共产主义才最终实现这种劳动与美的统一。在此二者统一的意义上,远古先民的生活也具有这个特点,所以马克思美学的哲学基础意味着一种向作为生存基础的、劳动与审美相统一的生活的回归。这和现象学的美学理论,具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有学者指出,运用马克思主义思想的观点和方法对现象学,尤其是海德格尔的美学思想进行批判性分析就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2]

为详细说明上文所提的动态过程,我们针对特朗普总统2017年《报告》,从时间、空间和情态三个方面,具体分析《报告》如何采用趋近化策略将中国识解为不断迫近的威胁,从而实现促使美国政府增加军事开支以及实施贸易保护等政治意图。

这在海德格尔那里也可窥其端倪,他说:“随着这一已经由卡尔·马克思完成了的对形而上学的颠倒,哲学达到了最极端的可能性。”[3]也就是说,海德格尔认为马克思的美学观点从学科分类的意义上不是一套完整的美学理论,但从作为体系的、综合性的哲学,从作为以形而上学为核心志业的哲学这一角度来看,马克思的美学观具有颠覆传统形而上学的作用。“因为马克思在体会到异化的时候深入到历史的本质性的一度中去了,所以马克思主义关于历史的观点比其余的历史学优越。但因为胡塞尔没有,据我看来萨特也没有在存在中认识到历史事物的本质性,所以现象学没有、存在主义也没有达到这样的一度中,在此一度中才有可能有资格和马克思主义交谈。”[4]海德格尔是从历史性的维度来评析胡塞尔与马克思之关系的。本文的重点在于剖析“生活”、“生活世界”对于美学、审美判断的奠基作用,所以现象学中胡塞尔的生活世界之提出,对于比较马克思的美学基础和现象学的美学基础就显得尤为重要。

二、现象学视角下马克思美学的哲学思维

从逻辑的一致性上来讲,本文承续现象学视角,以胡塞尔现象学超越自然主义、“回到事情本身”的态度,按现象学方法来深入理解马克思的和美学相关的原著。

现象学的开创者胡塞尔指出:从因果关系上来看逻辑推论,那么“在原因和结果之间有一个客观的推论或证明,或一个客观的关系,它和我们主观的推论或证明活动是一致的。这些观念的(ideal)统一性不是处于判断中的体验(experiences),而是这些体验的观念性 ‘内容’,是它们所包含的命题。不管由谁来确认这一前提和结论,都能从前者推出后者,或这两者所形成的统一性。此处揭示了一条观念性的规则,它的支配地位已超出了此时此地由 ‘动机’所统一起来的判断的范围;在超越经验意义的一般性上,它包括了所有包含类似内容的判断,也包括了所有甚至拥有类似形式的判断。”[5]也就是说,我们得出逻辑一致性的结论,这不同于一般语言学意义上语词与对象一一对应的关系,也不同于单纯用符号表示对象的关系。

就此而言,马克思的美学基础所揭示的实践、生活,从美学作为一门学科的意义上来说,是一种更源始(逻辑意义上的基础性,不是时间意义上的原始性)的生活体验,难以用知识判断的形式加以规定,只能用“逻辑系谱”学的方法去追溯。如果借用胡塞尔现象学的说法的话,马克思提出的美的基础在于实践中的生活,是一种“前谓述判断”领域里的 “生活世界”——它不是知识学意义上的“世界”,它为后来的知识学奠定基础。由是言之,它作为一种奠基性、源初性的生活,是人获得全面发展的基础。

从这个意义上来看,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真正做到了历史与逻辑的统一。在美的历史起步的地方,哲学家们对美的反思之历程也得以开启。马克思将哲学思维的基础建立在实践之上,是一个互动的过程,既有主体理性自主建构逻辑、形成思想的过程,也有以目的性为鹄的来进行实践的活动,是一个二而一、一而二的自主自为、立体生发的过程(这种特点在胡塞尔开创的现象学里得到了明显的体现)。有了这个哲学基础,马克思对美的问题所进行的考察,就比偏执于理性主义或经验主义任何一方的美学家都来得深刻,且有说服力:美不是纯粹的知识判断,用理型来作为美的源泉(柏拉图、黑格尔等)是虚幻的;美也不是耽于经验的感触(亚里士多德及后来的经验论美学家)或经验的积累,美就在于创造性的劳动中,就在于直接与外在对象打交道的体验中。

马克思在其“历史唯物主义”的重大发现中,为美找到了现实的基础。美经历了二千多年的漫长的游历过程,但始终在理性主义和经验主义之间摇摆,就连康德的折中哲学也未能调和二者的鸿沟。康德在“鉴赏判断”的意义上,认为对美进行判断,既不同于知性判断那样,可以将先天的范畴加之于对象上面;也不像道德判断那样,可以用道德法则来对自由意志进行立法;美的判断是自由的,其根基在于更深层的——不同于科学的自然世界和道德的自由世界——那样一种具有生活意义的世界。这个思路在胡塞尔那里就是生活世界,在海德格尔那里就是生存论-存在论意义上的“此在”(Dasein)与外物打交道的世界,对应于马克思的观点,就是物质生产的世界。但康德在这个问题上仍然沿用了知识论的思路,即他仍然采取逻辑判断的模式,将审美意义上的鉴赏判断看作是反思性判断,这种判断的特异之处就是没有既定的法则可供依循,所以他才说这样的判断是自由的,是知性和想象力自由协调的结果。

在马克思看来,哲学的主要关切点在于从解释事物入手,返回到人的实践之中,通过改造世界来实现人的解放和全面发展。美,作为意识形态的一部分,也能实现甚至说能更好地实现哲学的功能。而这一切都要求作为主体的人要直面生活,在与外在对象打交道的过程中体验美、追求美。由是观之,美的体验之基础既不在柏拉图的“理型”(希腊文的ειδος ,英文为idea,一般译为理念,但与柏拉图的本义差距较大,本课题用理型)里,也不在鲍姆嘉通的感性经验里;康德以知识论建构起来的反思性判断力(reflective judgment)似乎使美的判断有了稍显坚实的基础;黑格尔的“美作为理念的感性显现”好像也让人们觉得美由于兼具感性和理性的双重特点而更易接受,但这些都没有把美从形而上的殿堂返回人的实践生活。

胡塞尔在《逻辑研究》里区分了可以作为符号使用的两种东西,一是单纯的指号(Anzeichen/indication),仅指示某物,没有表意功能;二是表达(Ausdruck/expression)不仅可指示某物,而且有表意功能,是意向性发挥作用的结果。这种逻辑一致性不管由谁来进行推论,其结论是一样的,比如1+1=2这样的例子。它不是靠一种单纯的“动机”来期待逻辑等式两边的内容一致,而是有其深刻的根基。这个根基,在胡塞尔看来,既不同于逻辑经验主义的经验观察,也不同于语言学里句法主义围绕句法规则来判定意义的做法。胡塞尔在现象学视域下的逻辑一致性,到他晚期的《经验与判断》里,认为这种一致性实际上是一种意义的沉淀造成的,其根源在于我们于生活世界里长期积淀的结果。[6]

三、现象学视域中判断美的思路

在现象学视域下来观照美的判断问题,避不开的就是如何将美的判断与逻辑判断的异同展示开来。这在康德那里已有所表现,康德将后者看作是规定性的判断,而将前者看作是反思性的判断,其所使用的判断力也各有不同——前者用的是规定性的判断力,后者用的是反思性的判断力。这二者都应有共同的可以被称为生活的基础,但康德没有明确地加以表达,我们从他建构统一的哲学体系这种努力的方向上、从德国哲学后来的发展理路——尤其是现象学为科学奠基而回返生活世界的理路——上,可以明显地看出这一点。

2.1 患者一般情况 1 053例先天性上睑下垂患者中,男性752例、女性301例,年龄3~18岁,平均(6.43±4.40)岁;就诊时体质量12~42 kg,平均体质量为(23.8±7.91)kg。其中,轻度眼睑下垂174例(16.5%),中度416例(39.5%,),重度463例(44.0%);单侧上睑下垂占664例(63.1%),双侧眼睑下垂389例(36.9%)。

礼乐文明是中国古代特有的文明特征。早在夏商周时期,古代的先贤们就通过制礼作乐,产生了一套比较完善的礼乐制度,用以维护社会秩序和人际和谐。中国古典乐器历史悠久、地位突出,体系也十分庞大。那么问题来了,中国古代的乐器是按“八音”分类的,什么是“八音”呢?( )

这个思路对于分析美的问题,分析审美判断的普遍性问题就大大拓宽了西方美学史的视野,因为不管是从柏拉图开始寻求美的理型(原型)为美的事物奠基开始,还是康德从法则的高度为审美鉴赏判断找到“无目的的合目的性”这一先天法则,抑或黑格尔将“理念的感性显现”作为美的本质,都难以将美的根基落到实处。现象学在“生活世界”里为美的判断找到了根基,这与马克思提出的“劳动创造美”殊途同归,都为美的判断奠立了坚实的基础。

四、理解马克思美学命题的方法

马克思美学思想的指归要求我们要在历史与逻辑相统一的前提下,让审美活动以及艺术创作活动回归生活、回归实践。但这里的生活和实践活动又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日常生活,而是哲学意蕴上的,即我们要带着审美的态度和“心胸”投入生活。这样的生活既是一种理论态度,更是一种直接的体验,具有“源头”、“源头活水”的意义。在这个意义上的生活就不仅仅是可以被建构、被认知,能使主体感受到美的愉悦的世界,而且是符合人性的世界,是使人性不断得到丰富和发展的世界。这意味着人的解放和人性光辉的发散,它是一切知识的源泉,也是审美活动的源泉,是和共产主义理想相一致的生活。如此一来,将马克思与美学相关的原著从现象学角度进行解读,倡导以审美的心胸和情怀投入生活,寻求本源意义上的生活、为科学和审美奠基的生活,这对人工智能时代劳动被逐渐取代的情况下,人的价值如何实现指明了方向。

此外尚需注意的是,对马克思的相关美学论断,尤其是“劳动创造了美”这一命题,不能直观地从一般意义上的劳动来理解美与劳动之间的关系。众所周知,马克思是在批判资本主义制度下的劳动这一现象时谈及美的问题的,他首先认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的劳动是“异化劳动”,即劳动者与物(生产资料、劳动对象、劳动产品)是分离的,这符合“异化”一词的本来意义。根据对“异化”的分析,马克思提出的异化劳动首先包含劳动者出卖自己劳动力这一状况,其次指产品不归劳动者所有的事实,再次指劳动者的劳动是被迫的、不愉快的,所以谈不上审美意义上的愉悦感。那么就必须回返到更本源意义上的生活这个层面来理解马克思的“劳动创造美”这一命题。而做到这一点,必须从现象学的方法入手来阐释马克思的美学思想,即:在人与外在对象打交道、水乳交融式的交往中,在人首先是为了生存、其次在生活实践中,在反观自己的实践对象——产品,同时也是艺术品——的过程中,才有美感产生。这样一种思路对进一步理解马克思的美学思想会大有裨益,使我们可以从不同的视角来进一步理解马克思深刻思想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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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陆贵山,周忠厚.马克思主义文艺论著选讲[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36.

[2]西方美学史[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5.387.

[3][4]【德】海德格尔(孙周兴译).海德格尔选集(上卷)[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6.1244.383.

[5] Edmund Husserl. Logical Investigations.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2001.p.185.

[6]Edmund Husserl. Experience and Judgment:Investigation in a Genealogy of Logic. London: Routledge& Kegan Paul.1973.p.26.

作者简介:贺方刚,湖北民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博士(邮政编码 445000)

中图分类号:A81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6359(2019)02-0096-04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康德宗教哲学情感分析研究”(15XZJ008);湖北民族学院博士启动基金项目“康德宗教哲学内在张力及调和”(MY2014B030);湖北民族学院教研项目“西方批判思维视域下大学生创新思维培育研究”(2016JY038);湖北省哲学社会科学繁荣计划项目“回返生活:现象学视域下马克思美学的哲学基础”(18XY001)阶段性成果

(责任编辑 胡爱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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