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齐家西学》将天主教化引入家庭，在家庭关系中倡导敬天爱人的思想，主张一夫一妻制，鼓励不再婚，强调贞洁观念，重视教养子女和财富积累，认为资财的积累是家庭兴旺的关键。这种天主教化家学的趋向，被国人撰写的《铎书》和《家学浅论》所继承，前者多次直接引用和改写《齐家西学》，后者直接以天主教的“敬天爱人”为主旨宣扬天主教化的家庭观，这影响着家庭伦理关系的发展。
关键词：齐家西学；铎书；家学浅论
一、问题的提出
家庭伦理是中华文明得以传承的重要原因。明末以后，天主教家庭伦理传入中国，与中国传统家庭伦理相遇，将带来什么样的冲击和融合，值得深入研究。传教士高一志译《齐家西学》首次较为系统地将天主教家庭观念传入中国。学界对于《齐家西学》的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台湾有《高一志及其<齐家西学>第一卷述评》[1]一文，也仅对《齐家西学》的第一卷作了研究。《齐家西学》共五卷，由于某种原因，学界只看到二卷本，使研究视域受到限制。2009年，钟鸣旦(Nicolas Standaert)等人将藏于法国国家图书馆的《齐家西学》后三卷影印出版；2013年，黄兴涛、王国荣两位将《徐家汇藏书楼明清天主教文献》与《法国国家图书馆明清天主教文献》合并进行点校出版。至此，《齐家西学》得以为学界所便利使用。本文以黄兴涛、王国荣所编订的《明清之际西学文本——50种重要文献汇编(全四册)》为基础，并参之徐家汇藏书楼所藏二卷本和法国国家图书馆所藏五卷本进行讨论。黄氏在《齐家西学》“简介”中介绍道：“这里所收前四卷(误，应当为前两卷)据《徐家汇藏书楼明清天主教文献》所收明刻本残卷横排标点。后三卷则以法国国家图书馆所藏为本标点。”[2](P510)黄氏编订的文本虽然对《齐家西学》的介绍有误并有若干错别字，但是便利学界研究的价值不可抹杀，因此，本文的讨论多引用黄氏校点本，并参考影印本。
二、《齐家西学》将天主教化引入家庭伦理关系
《齐家西学》一个显著的特征就是将天主教化引入家庭伦理关系之中。在家庭中，它强调首要尊奉天主，其次夫妇要和谐，重视子女的教养，以及恰当处理主仆的关系，掌握家庭财富累积的方法。该书宣扬家庭和谐容易受到天主的宠爱，“造物主所宠世人者三，昆弟亲一，邻里睦二，夫妇和三，而夫妇和为尤要”[2](P514)，并规定了夫妇各自的义务，为人夫者要“和于主，和于人，和于己，而和于主为首”[2](P515)。为人妇者亦要“和于夫，和于子，和于邻，而和于夫为首也”[2](P515)。在婚姻关系中，该书强调一夫一妻制是天主的旨意，主张夫妻偕头到老，“考圣经，造物者初生夫妇两人，令其和谐、生育子孙、偕老不离也。天主降世时，或以出妻为问，主立明训曰：一夫一妇，上主所结。苟非大故而弃妻他娶，弃夫他适，即负罪上主，不可逃也。”[2](P520)这将天主教倡导的一夫一妻制介绍到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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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丧偶者的再婚问题，天主教鼓励不再婚，认为不再婚节气更高，强调贞洁观念，高一志在文中说：“以实理验之，一曰人以贞洁类天神、超世俗、婚姻则类地兽、从陋俗矣。鳏寡之节，较之婚姻之节更贞洁。圣经较列二贞之功报曰：守一夫一妇之贞者，报如种一而收三十；守鳏寡之贞者如种一而收六十。则守节之贞高于婚姻之贞如六十之于三十矣。”[2](P520-521)这宣扬的天主教贞洁观，与当时中国社会提倡节妇相一致。
该书认为，中国人往往会通过生辰八字推算个人命运，这是无道理的，人的命运是由天主决定的。高一志论述：“星象者运之自然，吉凶者乃天主所降也。试观同辰同时刻生养者，而贫富、愚智、尊卑、吉凶不等。天运之时虽可以术推，而天主之命必未可以人定也。”[2](P523)贤良主妇也是由天主赐予，非人力所能致。在家庭中，男处于尊的地位，妇人应听从男人，两人应永结一体。“造物主初造一男，遂取男一肋骨造一女为配，是万民之宗祖也。夫尊于妇，乃造以撮土，妇卑于夫，反造一夫肋，非明示以宜相亲和如一体也哉？造毕命之曰：二人一体不得休离他适。”[2](P514)正是由于造物主孕育男女的方式不同，决定了男女地位的差异，人们应当去尊重它。同时，也将天主造万物的观念渗透到书中。
一个家庭要兴旺就需要注重资财积累。首要是重视农业发展，农业是国家的筋骨，“农业非人智所生，人学所致，乃造物主所命也。”[2](P565)全章在择田、择农、农职、治地、播种、种树、壅田、水法、贮谷、养牲、禽虫等方面从技术的角度进行探讨，讲述了西方治理农业的方法。
教养子女是天主所命的任务。子女的培养需要天主的恩泽、父母的养育、贤师的教习三者合力完成。子女的学习，要以敬奉天主为本。“凡学贵以序而进焉，则先立乎其本，而后及其末。本者仁也，修齐之根而诸善之母也。乃仁之学又本于天主，即以敬畏天主为首功，盖吾之所当爱及所当敬者莫大莫尊故也。圣经曰：知之始畏主。江河原出海而终归海，人性原于天主终归天主，则宜自始学返其本根矣。”[2](P531)“格肋达西海名国也，昔承大贤之教，勤于教业，使幼者先学畏事至尊上主，次念前圣贤功德，后习律法。或问意，答曰：幼者知事上主而后行圣贤之道不难，行圣贤之道而后齐家治国不难也。”[2](P531)幼儿懂得事奉天主，有助于齐家治国，若要国家安定、家业兴旺、最好的办法就是教导幼儿敬畏天主。
公司经理和业务部门经理之间的信息不对称可能会突出决定对选择行为的影响。也就是说，在缺乏关键信息的情况下，或者在信息失真的情况下，决定启发式的公司管理者在制定分配决策时可能会产生和强调偏差，从而导致更低效的结果。
幼者首要事奉天主，次要孝顺二亲，孝顺二亲是天主的旨意。“幼者既立仁学而本于事天主，其次孝于二亲乃天理人情之至切者也。故造化主置十条目以治下民，而孝敬父母系于奉敬天主之后，冠于和睦世人之首焉。”[2](P532)孝顺父母将会得到天主的奖赏。若天主之命与君王之命、父母之命发生冲突，应“当舍君亲而从天主命”[2](P533)。除此以外，还提到要重视童幼教育，年幼者要尊重长者，不要多发言；增加智慧，修习文学；要生活简朴，不要追求华丽；应当珍惜时间，要结交朋友，但择友要谨慎。这些对幼儿的教育方法，也反映在高一志的《童幼教育》中。
关于主仆关系，人与人之间有主有仆，这是由天主决定。由于“人违上主之命，性分既偏，知愚互异，贫富强弱不齐，其势不得不相役”[2](P555)，因此“仆婢之辱，非原性所有，乃原罪所致也”[2](P555)。至于主人的权力，也是天主所给予。因此，主人要领会天主的美意，尽职齐家。同时，主人要厚养仆役，“圣经云，爱人而不养，其爱不足信也。”[2](P557)主人是代天主行命，应当做到至公无私；所施命令，应当是“义所可为，分所当为，力所能为”[2](P557)。若主人有不正当的命令，主人与仆役都是有罪的。若仆役有罪，应当严惩制止，否则将会遭受天主的惩罚。仆人要忠心天主，忠家主如忠天主，因“为主役之义，与治人之权，原上主所命也。则凡逆主命，即逆天主命矣”[2](P562)，规定了主仆之间的权力和义务关系，也传递了天主规定人的行为的天主教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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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上述原则指导下发展起来的法律理论与司法实践，在若干方面为法院提供了不同程度的有效指引。例如竞争者利益、消费者利益和公平的经济秩序均是设定竞争行为评判标准方面有用的概念，职业勤勉义务和商业道德是进一步确定经营者过错的标准。在司法实践和法学研究的过程中，人们试图建立可以与《巴黎公约》第10条之二列举的3种不正当竞争行为相并列的新的行为类型，但并未取得令人满意的结果。
根据胡文婷考证，《齐家西学》在“梵蒂冈图书馆所藏汉籍目录”、“古朗书目”、“陈纶绪书目”、“费赖之书目”、“考狄十七十八世纪在华所刻中文书目”、“圣教信证书目”、“历法格物穷理书目”、“斐化行书目”、“徐家汇藏书楼明清天主教文献书目”、“余东书目”、“1584-1800年中国耶稣会教理讲授和教理问题书目”、“法国国家图书馆所藏天主教文献目录”，均有收录。其中，“费赖之书目”、“圣教信证书目”、“历法格物穷理书目”里该书记为《西学齐家》。[3]事实上，不仅如此，在徐宗泽的《明清间耶稣会士译著提要》也有收录。可见该书影响之大。
《铎书》成书于1641年，作者韩霖。明代有宣讲圣谕的传统，为宣讲“圣谕六言”，韩霖受时任绛州知州孙顺的委托撰写此类书籍，以维护地方教化。但韩霖将天主教思想杂糅其中，变成了亦耶亦儒的伦理体系。正如孙尚扬所说：“(韩霖)将天主教的伦理思想与中国传统伦理思想中的大传统(儒家的精英伦理)和小传统(受佛道影响的善书伦理)熔治于一炉，尝试着进行一种不露斧凿之痕、但本质上为天主教的伦理建构。”[4](P7)韩霖在《铎书》中征引了大量传教士的著作，据黄一农考证，“韩霖在《铎书》的字里行间，除提及自己所撰的《救荒书》外，还曾多次直引如高一志的《齐家西学》《修身西学》《童幼教育》《达道纪言》《神鬼正纪》以及庞迪我的《七克》、艾儒略的《涤罪正规》、罗雅谷的《哀矜行诠》等耶稣会士的著述。”[5](P281)该书多次提到《齐家西学》，比如：“夫妇之道，《齐家西学》言之甚详，而切要之语曰：‘其夫不知有他妇，其妇不知有他夫。’”[6](P111)在教训子孙一章中，“童幼之学，以暂休之，过久必废正业矣。父师所当斟酌其中也，其详具《齐家西学》中(教之主、教之助、教之法、教之翼、学之始、学之次、防淫、知耻、缄默、言信、文学、正书、交友)。”[6](P110)关于其它一些相关语句或思想的直接引用，可参看孙尚扬、肖清和等校注的《<铎书>校注》。
三、《齐家西学》激荡起多层次的反响
综上可见，《齐家西学》在介绍西方齐家学的同时，宣扬了天主教的家庭观念。全书天主教化渗透到家庭关系中的诸多方面，夫妇关系、亲子关系、主仆关系均以天主教化统领之；主张敬天爱人，关照家庭关系中的各个角色，使之和谐相处，尤其关注童幼的教育问题。总而言之，家庭成员要敬天爱人，才能兴旺发达。高一志所作的《齐家西学》是天主教化的齐家学说首次传入中国，它所蕴含的治家伦理，将会迎合一部分中国人的需要，引起多层次响应。
(一)《铎书》对《齐家西学》的直接继承
在实验教学中要想有效培养学生的创新思维，教师必须突出学生的主体地位，把以学生为本的教学理念融入到实验教学中。在传统的物理教学课堂中，教师大多不会让学生动手操作，或自己演示、或多媒体演示、或只是口头讲解，只是将知识死板地灌输给学生。这也许是教师处于安全考虑，毕竟做实验会存在一定的风险，但是对于学生来说，他们在学习实验的时候，缺乏独立思考，积极性不高，长此以往会对物理学习产生抵触心理，因此教师在实验教学过程中要充分尊重学生的主体地位，让他们变“观看”为“实践”。只有这样，学生才能在实验过程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进而培养自身的动手能力和创新思维。
《家学浅论》是一部天主教化的家学著作，它与《铎书》不同，《铎书》是天主教与儒学家庭伦理观念相融合的产物，而《家学浅论》却是彻底地站在天主教的立场上，对家庭伦理关系进行论述，它反映了天主教家庭伦理在中国的进一步发展情形。
在《铎书》中，“敬天爱人”的思想贯彻始终，它强调“天子以至于庶人，皆以敬天为第一事”[6](P61)，其次要孝顺父母，然后是君，再次是师，将中国传统中的天、地、君、亲、师之次序，变为天主、父、君、师。天主主宰一切，父母的地位高于君主，将天主高于万物的观念融入其中，主张敬天爱人是社会必需的，“吾人敬天爱人，有四海一家、万物一体之意。盖一家之人，必当体父之心，不然，便非孝子；一国之人，必当体君之心，不然，便非忠臣；天下之人，必当体天之心，不然，便非仁人。”[6](P96-97)敬天的方法在于一个“信”字，“敬天之学，信之一字，功之首也，万善之根也。必信天上有大主宰，为吾人大父母。”[6](P167)具体而言，“首要立志，次要虚心，次要追悔，次要改过迁善，其本则由于敬天。”[6](P149)韩霖甚至将敬天之学作为学问的核心，“一向天，即敬天之学。一向人，即爱人之说，如孝顺、尊敬、和睦、教训四事也。一向己，修治身心，为学之本，而敬天爱人，一以贯之。”[6](P142-143)正如徐宗泽所评介：“是书(《铎书》)取明太祖圣谕六言，以中西古近圣贤之说逐条分梳，演绎详解，而一本于敬天爱人之旨。”[7](P102)同样，敬天爱人也是《齐家西学》所传达的主要讯息，可知《铎书》与《齐家西学》思想的内在关联性。
(二)《家学浅论》对天主教化家学的建构
值得补充的是，由于孙尚扬等校注《铎书》时候，尚未见到《齐家西学》之后三卷。因此，有些来源于《齐家西学》的思想并没有揭示出来。我们以《铎书》对比《法国国家图书馆明清天主教文献》所收录的《齐家西学》后三卷，可以发现：《铎书》“教训子孙”中的“缄默”“言信”“文学”5“正书”“交友”“衣食”“寝寐”“闲戏”等八个部分是对《齐家西学》卷之三的改写。在改写过程中，韩霖将《齐家西学》卷之三中的“西学”一章删除，把“衣裳”“饮食”两章合并为“衣食”。《铎书》中对主仆关系[6](P117-119)的探讨来自于《齐家西学》卷之四，在《铎书》中，韩霖将使令仆役，比作教育子孙，主张要重慈爱，命令他们语气要和缓，注重教诲，仆役犯错敢于责罚，防止他们闲散生事，若仆役过多要裁减。这些见解与《齐家西学》卷之四所阐发的思想并无二致。可见，《铎书》对《齐家西学》的直接承继关系。
《家学浅论》收录在《徐家汇藏书楼明清天主教文献续编》，无署名，无出版年月。在网上搜索，可发现有关于此书的拍卖信息。有一版本：《家学浅论》共两卷，咸丰四年四川老神师述，山西嘉毕阨尔主教补增，天主降生一千八百五十四年重刻。[8]根据相关页与《徐家汇藏书楼明清天主教文献续编》比较，发现内容应该相似，只是表述不同，可能该重刻本是口述的缘故。另一版本，能看到的相关页与《徐家汇藏书楼明清天主教文献续编》本相同，前有天主降生一千九百十七年，四川川东主教舒若瑟准，重庆会家严圣家书局排印字样。[9]根据相关信息显示，似乎也存在民国二年(1913)年济南府无染原罪堂本。[10]但由于没有图片，不知内情如何。可见，此书多次翻刻，得到了一些人的认可。
《家学浅论》分为上下两卷。上卷阐述了父母的责任，就是要爱儿女，教训儿女，责备儿女；同时，父母应当尽其本分，不可犯本分之罪。下卷讲儿女的本分，儿女如何犯缺本分的罪，以及儿女如何该当尽力善过幼时。全文通俗易懂，应该是为下层奉教人士所作。根据前文所述，有口述重刻本的存在，说明此书的思想，既通过书籍传播，也被奉教人士奉为经典，熟练记诵，口耳相传。
该书的大致内容是，鉴于天主教传入四川省很久且归众甚多，但是信教的人很快就丧失了信仰。探求原因在于：“父母不尽本分，失其家训，溺爱儿女之大患。或因儿女失孝，惟知自专所乐，不知严防诱惑。故此私欲偏情，纷扰于心。”[11](P430)因此，撰写此书教导为父母者，应当尽其本分，教导好儿女。年幼者如何迁善改过。具体而言：父母爱儿女，要拯救儿女的灵魂。父母当要以超性的爱爱儿女，强调“儿女是耶稣婴孩的肖像，是天主的义子”[11](P433)“若父母单单以本性之爱爱儿女，本是无罪，又是无功”[11](P433)。因此，要将本性的爱变为超性的爱。父母要教训儿女，首先爱天主甚于一切，要“学习天主的道理，比学手艺更专心，情愿失天下万物，不肯失天主、失耶稣、失天堂”[11](P436)；其次要“尊敬皇帝及诸官长，为彼祈祷，求天主赐与国家康泰，切不许儿女听闻口说，谗谤君长之言，该当命他们，谨守王法，上税还粮；不敢暴怨上人，因这等事，都是天主所命，而皇帝与其官长代天主的权位”[11](P440)；再次，父母当请先生或送儿女到学堂学习认识天主，救己灵魂的道理，还要“苦劝他们学习道理，念经守主，告解行各等要紧的善功”[11](P443-444)，否则就是有罪；最后，当儿女犯错时候，父母应当责罚他们，这是符合圣经的道理。至于如何责备儿女，先用善言，若不听劝，当以重言严色，若仍不有效，便可用鞭条、棍子等惩罚。父母责备儿女要从善根善意出，不可从恶根恶意出。比如：若父母看重钱财，儿女损坏贵重器皿而受到责罚，就属于恶根恶意。这些思想与《齐家西学》中所传达的教子道理具有一致性。同时，该书对父母也提出要求，父母应当尽其本分，不可犯本分之罪。主要有：一、父母因溺爱儿女，只顾肉身，不救赎他们的灵魂，只顾发财，不怕下地狱；二、不阻挡儿女的过失，反是夸奖他们；三、不教训幼儿幼女要紧的道理；四、押逼儿女，或其长年等手下人，常时做活路，以致他们没得时侯行天主的事；五、不责备儿女，不罚他们的过失；六、立坏表样，在儿女面前，行不洁的事；七、在儿女面前，说不合理的话，勾引犯罪的言语；八、在儿女未鲁开明悟时，给他们看门户，定姻亲；九、押逼勉强儿女，为婚配之事。[11](P455、456、457、458、462、464、465)父母若犯这些本分之罪，将要得罪于天主。
在下卷中，强调儿女有孝顺父母的本分：一、儿女该当以超性之爱爱己父母，又为天主爱他们，比爱他人更热切；二、该当孝敬父母，恭敬礼拜他们；三、儿女该当遵听父母的正命；四、儿女该当相帮父母于肉身灵魂要紧的事；五、父母受苦，有病痛时，或在忧闷之时，儿女该当加增照顾之行。[11](P475、477、480、482)同时，儿女要尽力避免本分之罪：一、儿女明悟已开，满七岁时，没有以心向慕天主；二、儿女幼年时，不尽本分，不读天主的道理，不行所当行的事；三、儿女因乱为抗命，而致于忧闷父母；四、儿女不听父母的正命；五、儿女偷卖父母的事物或不用心看守父母所命看守的事物，或妄费抛撒钱米；六、儿女因爱听闻爱看新奇的事情，与恶人相交，学不善；七、儿女上魔鬼的当，行丑事；八、若儿女亲自看见或明知道弟兄姐妹等父母手下的人，行不善之事，而不禀告父母。[11](P484、485、486、487)
儿女应当尽力迁善改过：一、时常默想耶稣玛利亚，平生所行的善功，所立的善表，当要尽力效法之；二、为躲避魔鬼的计策，该当求护守天神护庇我等开前善道，指引我等天堂之路；三、为躲避世俗的虚脸面，该当少出门，莫乱走；四、为躲避邪淫的罪，该当防避邪淫的机会。当要恼恨，又怕，又远避这个丑陋的罪；五、为躲避邪爱溺爱的偏情，当要防备内情，若心起不好的念，就要赶忙退除；六、将每天的事情定一个常规，需要做的善功按次序编排好，谨慎遵守；七、防避贪饕之罪，当节制饮食，正当饮食，不可多求美味；八、为躲避放肆放荡及妄思妄想的过恶，当守住内心，恒常默念天主的道理。[11](P488、496、497、499、500、502、503)
从图1可知：在tn+1时刻漂移物可能到达岸线GH段，其中GF段为tn、tn+1时刻的重合段，这就表示GF段的概率密度为tn时刻与tn+1时刻在GF段的岸线概率密度之和：
综上所述，《家学浅论》将传统的儒化家学彻底天主教化，强调信仰在子女教育中的的作用，规定父母与子女各自的本分，主张将天主以及天主的教诲放到子女教育的主要位置，讲述“敬天爱人”的道理，建构了天主教化的家庭理论思想体系，并受到奉教人士的认可，广泛传播，历时久远。
齐家之学深受国人重视，大量的家训出现便是表现之一。晚明时期，商业社会的发展冲击着固有的家庭体系，家庭乃至家族文化有衰落之征兆，在传统重家庭观念情结和现实家庭观念受到冲击的双重因素下，人们开始重视这一学说，如袁了凡著《了凡四训》。明清之际来华的耶稣会士，他们深入中国社会，积极与知识界交往，显然注意到中国人对家庭伦理的重视，当时也有人向艾儒略问治家之计：“秋九月廿有二日，艾先生幸余乡，谢文学邀饮，偶述总理家计，劳瘁不足之状。先生曰：昔有道行而渴者，迎流饮之，非必尽障江流以充己腹也，不过数勺已耳，留其余，以俟来者，今君之治家也，庶几聊以止渴耳，安能尽后人而谋之乎。”[11](P60)可见，齐家学问是明清之际东西方文化交流的一个重要议题。
从《齐家西学》到《铎书》、《家学浅论》，反映了中国人接受西方齐家学问的历程，天主教化家学与传统儒化家学共同构成了明清时期家庭伦理思想的内容。若以传教为目的考虑，传教士将天主教资源纳入家庭伦理之中，有助于天主教通过个人的接受影响到家庭其它成员，进而在家庭、宗族以致更广阔的范围传播。明清时期，诸多以天主教为信仰的家庭的出现，与这种天主教化的力量密不可分。值得指出的是，《铎书》和《家学浅论》过多的强调亲子关系，《齐家西学》主要探讨夫妇之学、亲子关系、主仆关系、致富之道。可见，中国人在面对所传播过来的思想资源时并非完全接受，也并非是只取其科学或者技艺，其中对以敬天爱人思想为主旨的天主教化家学的接受，也是趋向之一。造成这种现象的根本原因在于中国士人在对西学资源的选择立场是以经世致用为价值取向，在某种程度上，天主教化的家庭伦理观念有利于建构和谐的家庭关系，应当发扬其化风俗、整秩序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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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holicFamilyEducation：TheSpreadofWesternFamilyEducation
inMingandQingDynastiesinChina
WANG Shen
(NanyangNormalUniversity，Nanyang473061，China)
Abstract：QiJiaXiXue introduces Catholicism into the family，advocates the idea of respecting the heavenly lover in the family relationship.Advocating monogamy，encouraging no longer married，emphasizing the concept of chastity，attaching importance to educating children and accumulating wealth，and arguing that the accumulation of wealth is the key to family prosperity.This trend of Catholicism has been inherited by the Chinese people's DuoShuandJiaXueQianLun.The former has directly quoted and rewritten QiJiaXiXue，the latter directly adopts the Catholic“King of Heaven”Promoting a Catholic family view for the main purpose，affecting family ethic development.
Keywords：QiJiaXiXue；DuoShu；JiaXueQianLun；
中图分类号：B9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380X(2019)01-0012-05
收稿日期：2018-10-13
基金项目：南阳师范学院博士专项项目“基于汉文西学文献的晚明西学研究”和全国高校古籍整理项目(项目编号：1830)。
作者简介：王申(1988—)，男，河南平舆人，南阳师范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明清西学东渐史和中国天主教史。
(责任编辑：周 淳)
标签：天主论文; 西学论文; 天主教论文; 儿女论文; 父母论文; 哲学论文; 宗教论文; 伦理学(道德哲学)论文; 家庭论文; 婚姻道德论文; 《宜春学院学报》2019年第1期论文; 南阳师范学院博士专项项目“基于汉文西学文献的晚明西学研究”和全国高校古籍整理项目(项目编号:1830)论文; 南阳师范学院文史学院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