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志:对社会网络中知识流动的逻辑研究论文

张玉志:对社会网络中知识流动的逻辑研究论文

[摘 要]在公开宣告逻辑PAL的基础上引入刻画社会网络的算子f可以弥补公开宣告逻辑仅适用于全通关系的缺陷,形成了社会网络认知逻辑SNL,它已成为对社会网络中知识流动研究的一种主流方法。社会网络不是全通的,公共知识在群体中如何形成需要重新思考。知识流动的意向性与个体在社会网络中认知的形成密切相关。根据知识流动的意向性,可以将双主体间的知识流动分为“双意向的知识流动”、“单意向的知识流动”和“无意向的知识流动”三类。每种知识流动会产生不同的群体知识,而博弈中的主体可以据此决定自己的占优策略。

[关键词]社会网络;知识流动;公开宣告逻辑;意向性

一、引言

近十年来,逻辑学界兴起一股研究社会网络中知识流动的潮流,研究内容主要包括:为分析社会网络背景下个体之间的互动性认知活动提供一套形式语言,在此基础上定义算法,为分析群体推理的系统结构奠定逻辑基础,以至能对群体成员的互动认知状态及其可能产生的结果进行解释或预测。

社会网络(social networks)可以对应到数学中的二元关系(binary relation),由论域群体以及在论域群体上的有序二元组关系来刻画。当然,表现社会网络的关系是多样的。由此,根据关系不同,论域群体中个体之间的有序二元组则不同。比如喜欢、认识、年长于、师生、父子、朋友、同事等都可以单独作为标准来形成不同的社会网络,显然,刻画它们的二元组有很大差异。

动态认知逻辑(Dynamic Epistemic Logic,简称为DEL)所关注的社会网络涉及到个体之间是否存在交流通道因而能否传递信息。从DEL的角度来看,如果从主体a到主体b存在交流通道,那么从a到b就可以传递信息,在克里普克语义学中是指在同一个可能世界上从a到b存在可及关系(accessibility relation)。反之,如果从主体a到主体b不存在交流通道,那么从a到b就无法传递信息,在克里普克语义学中是指在同一个可能世界上从a到b不存在可及关系。可以认为,DEL视野下的社会网络(下文中简称为“社会网络”)有两个组成部分:主体以及主体之间的可及关系(有序二元组)。为方便讨论,本文所言信息均指为真的信息,在本文中等价于是知识。

通常情况下,人们要获取一条知识p,大致有三种方法[1]:第一,在相关的情境中自己能够独立地察觉到p;第二,通过已有的知识进行推理,最后得到知识p;第三,从他人的“宣告”中得到知识p。而从他人宣告中获得知识是人们在社会网络中获取信息的主要形式。逻辑学对由宣告获得知识的刻画是由DEL的一个基础系统“公开宣告逻辑”(Public Announcement Logic,简称为PAL)实现的。1989年,普拉赛(J.A.Plaza)首次将宣告这种非常基础的行动与认知逻辑进行结合,建立了第一个公开宣告逻辑系统[2]。PAL的出现为主体认知状态的动态变化提供了一套分析方法,这相对于静态的认知逻辑(Epistemic Logic,简称为EL)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然而,PAL自从产生之初便有两点不足:(1)不知道宣告者是谁;(2)仅适用于全通关系的社会网络,如分析泥孩难题等。

第一点不足可以从公开宣告逻辑的形式语言中(来源于[3])看出:

其中,p为原子命题,Kiφ读作“主体i知道φ”,CGφ读作“φ是群体G的公共知识”,〈φ〉ψ读作“在成功宣告φ后,ψ成立”。显然,这里只有宣告行为,并没有宣告者。

PAL的第二点不足体现在无法应对现实生活中非全通关系的社会网络。图1所示的是一个非全通关系的网络,a、b、c、d四个主体之间有图示可及关系,箭头所指方向为信息流动的方向,当a在图1所示的社会网络中发布某知识时,b、c的认知状态会发生变化,但由于a、d之间没有可及关系而使得d不能由此更改自己的认知状态,即并非这个社会网络中所有成员的认知状态都会发生改变。公开宣告逻辑缺乏一套刻画社会网络的语言,其分析讨论必然有很大局限性,不能真实刻画人们现实的认知过程。因此,如何将社会网络与公开宣告逻辑进行结合以便刻画非全通关系的社会网络中主体认知状态的动态变化就成为逻辑学家不得不关注的重要问题。

(图 1)

近10年来,在多主体认知逻辑的基础上考虑社会网络结构,研究社会网络中的知识流动问题,成为一些逻辑学家关注的前沿问题。目前,主流的研究方法有两种:一种是阮吉(J.Ruan)、赛耶斯切尔(M.Thielscher)将社会网络和动态认知逻辑相结合的方法,最终构造出社会网络认知逻辑(Social Network Logic)[3];另外一种是刘奋荣、谢利民(J.Seligman)、吉拉德(P.Girard)以及日本学者东条(S.Tojo)等人利用混合逻辑的技术来研究带有社会网络的知识流动问题[4-7]。其中,刘奋荣在2015年又对社会网络中的信念修正问题进行了一些研究,在信念修正问题中引入了证据、信任度两个概念[8]。

本文接下来将考察阮吉、赛耶斯切尔将社会网络与动态认知逻辑相结合的方法,通过具体事例讨论这种技术背后的逻辑思想。另外,鉴于前人对社会网络的研究都是基于社会网络是群体的公共知识进行的,本文将以意向性为切入点讨论社会网络不是群体公共知识的情况,然后按照意向性对任意双主体间的知识流动进行分类并讨论其特点,最终是要探究社会网络和高阶知识形成之间的关系。

二、社会网络与动态认知逻辑如何结合

为了克服PAL的前述两点缺陷,阮吉、赛耶斯切尔于2011年将社会网络与动态认知逻辑进行首次结合,第一次用动态算子π表示社会网络的变化和知识的发布,最终构造出社会网络认知逻辑(Social Network Logic,以下简称SNL)。同时,他们通过语法翻译已经证明PAL是SNL的一种特例,即SNL具有更强的刻画能力[3]。

定义2.1 社会网络认知逻辑的语言(来源于[3]):

其中,p∈At(原子命题集,atoms);f(i,j)也是原子公式,表示i与j之间有二元关系f,即i可以从j处获得信息,i,j∈Ag(主体集,agents);Kiφ 表示主体 i知道 φ;CGφ 表示 φ 是群体 G(G⊆Ag)的公共知识,即群体G中每个人都知道φ,并且每个人都知道每个人都知道φ,并且每个人都知道大家都知道大家都知道φ,等等;〈π〉φ表示在执行π之后φ成立。π为行动算子,根据定义它被分为三种:“i:Fo(j)”表示i采取了做 j的朋友的行动;“i:uFo(j)”表示 i采取了不做 j的朋友的行动;“i:φ”表示 i宣告 φ。显然,行动算子“π”的作用有两个:刻画社会网络的变化情况和刻画主体宣告某信息的行为。从形式语言上来说,行动算子“i:φ”刻画了宣告者是谁,“f”算子刻画了主体间的可及关系,而行动算子“i:Fo(j)”和“i:uFo(j)”可以产生新的f关系。因此,当i在社会网络中采取“i:φ”的行动时,只是与i具有关系f的那些主体能够接收到信息,也只有这些主体的认知状态会发生相应的变化。“i:φ”和“f(i,j)”的出现很好地把社会网络与公开宣告逻辑结合到了一起。

上述形式语言都需要语义解释才有意义,解释如下:

定义2.2 语义(来源于[3])

显然不一样。因为如果图2的社会网络结构仅仅是a、b、c、d、e的普遍知识,那么意味着虽然他们五人都知道社会网络结构,但每个人都不知道其他人是否知道图2社会网络结构。以c为例,虽然d知道“f(e,c)∧f(c,e)”,但是 c不知道“d知道‘f(e,c)∧f(c,e)’”,即 c认为有可能 d不知道 c、e之间存在交流通道。因此,c会作这样的推理:一轮宣告之后,如果d认为e可能只知道“pd∧pe”,那么d会认为e最终可能会选择反对更换,所以d最终可能会选择反对更换。所以,c最终会选择反对更换。每个人都会进行这样推理。在这种情况下,一轮宣告之后c、d、e间不再形成公共知识“pc∧pd∧pe”。如果不能达成公共知识“至少有3人希望更换”,那么每个人都会选择反对更换。对a、b、c、d、e每个主体都可做同样的分析。所以,在图2社会网络结构仅仅是大家普遍知识的情况下,每个人都会选择反对更换,最终部门领导不会被更换。

②说明f(i,j)在(E,w)上是真的只需要(i,j)∈FS,跟世界w没有关系。⑦⑧说明i采取“i:Fo(j)”或者“i:uFo(j)”的行动只会改变社会网络结构 S,不会影响多主体认知模型 M。⑨说明行动“i:φ”在(E,w)上发生需要条件——i在w上知道φ,⑨同时也说明行动“i:φ”可以更新原有模型E从而生成新模型E′。符号“AS(i,φ)”是指 i在社会网络 S 中宣告 φ 这种行动的模型,AS(i,φ)=〈{α1,α2},{≈i:i∈Ag},pre〉。其中,α1、α2表示两个原子行动;≈i⊆{(α1,α1),(α1,α2),(α2,α1),(α2,α2)},它满足等价关系;pre 是一个函数,为每个原子行动指派一个前提公式 ψ∈LSNL,用于说明原子行动在什么情况下会发生,pre(α1)=φ,pre(α2)=¬φ。符号“⊗”为更新算子。行动模型 AS(i,φ)用于更新原有模型〈Ag,S,M〉从而生成新模型〈Ag,S,M′〉,即〈Ag,S,M〉⊗AS(i,φ)≡〈Ag,S,M′〉。发生模型更新之后的多主体认知模型M′定义如下:WM′={(w,α)|M,w⊧pre(α),α∈{α1,α2}};(w,α)~i(w′,α′)当且仅当w~iw′并且α≈iα′;(w,α)∈VM′(p)当且仅当w∈VM(p)。①③④⑤⑥分别是对原子命题、否定、合取、知道算子、公共知识算子的解释。公式“Kiφ”在(E,w)上是真的是指i站在世界w上所认为的所有可能世界w′上φ都是真的。⑥中“~G”是指群体G中所有个体不可区分世界(有序二元组)的并集的自返传递闭包,~G≡(∪i∈G~i)*。公式“CGφ”在(E,w)上是真的,是指对群体G来说在从w世界开始的任意有穷步可通达世界w′上φ都是真的。

SNL是如何将认知主体的初始认知状态过渡到新的认知状态?答案是通过行动模型来更新。具体来说,有三步:首先,利用不同行动发生所需要的前提条件不同这一特点,将原有可能世界与可能行动进行组合从而生成新的可能世界;其次,定义任意一个主体对模型更新之后的两个可能世界不可区分当且仅当他在更新之前就对这两个世界不可区分并且对相应的两个行动也是不可区分的;最后,定义原子命题的真值在更新前后保持不变。

通过对SNL的语形和语义分析可知,SNL中“f”算子可以刻画社会网络中主体间的可及关系,行动算子“π”可以刻画出主体间可及关系的变化和流动知识的来源问题(宣告者是谁)。至此,引言部分提及的PAL的两点缺陷都得到了较好的弥补。然而,我们认为,SNL在刻画多主体间知识流动方面仍有不足——没有考虑主体不做宣告这种特殊的原子行动。在社会网络中,并非每个人都会把自己的知识宣告出去,并且每个人都知道其他人不做宣告也是一种可能行动,而这种可能行动同样会影响到网络成员的认知状态。

3.3 烟草公司统购农药防病品种少 在调查的过程中,不少烟农反映烟田暴发病虫害时,烟草公司缺乏相应的防病农药产品。烟农转而会在村镇农药销售人员的推荐下购买农药,而一些农药销售人员缺乏生态安全意识,推荐的农药往往容易造成农药残留量超限的问题。

在行动模型中,pre(α3)=,即主体不做任何宣告的前提条件是,这种特殊行动显然可以在任何世界上被执行。更新后的认知模型M′可以定义为:

在以上功能模块中,本文设计系统的核心功能是数据处理能力,采用先进的数据挖掘技术,图2为详细的数据处理流程示意图。

我们以如下事例来展示SNL对多主体间知识流动的刻画作用,并且说明主体不做宣告的普遍性。

事例2.3

某部门有且只有a、b、c、d、e五位办事员。现在上级要对是否更换该部门领导进行民意考查,征求a、b、c、d和e五人的意见。假定a、b、c、d和e由于平时交往形成了如图2所示社会网络关系,图中箭头所指方向为信息流动方向,并且图2的社会网络结构是a、b、c、d和e五人的公共知识。再假定该部门领导在工作中能力不足,每位办事员都希望更换本部门领导。是否更换领导实行多数决定原则,即至少有3人同意更换时领导才能被更换。对每位办事员来说,因为怕换不了领导自己受打击,只有他确信“至少有3人希望更换”是三人间的公共知识时才会最终选择表态“同意更换”,否则在接受调查时会选择表态“反对更换”。

(图 2)

现在,假定a、b、c、d和e进行了事前沟通,他们分别在图2社会网络中宣告“我希望更换本部门领导”。部门领导最终会被更换吗?

延伸湿地旅游产品链,还可开展湿地文化休闲、湿地摄影竞赛、湿地文化演艺活动、湿地文化学术论坛,以提高湿地旅游的参与性和趣味性。

一般来说,宣告者在社会网络中做出宣告都是有意图的,即有目的地让或不让特定主体接收到自己的信息。而在窃听事件中,同样是信息随社会网络在多主体间发生流动,但由于社会网络中某些主体没有意识到窃听者,他们也就不会认识到真实的社会网络。这说明知识流动并非总是按宣告者的意图进行传递,知识很有可能流向了“意外之人”。

在意向性与社会网络的关系上,以下几点是显然的:第一,主体间发生的任何知识流动,都以主体间实际存在交流通道为基本前提;第二,如果发布者故意向别人发布知识,那么说明发布者知道他们之间存在交流通道;第三,从接收者的角度来看,若他知道发布者故意向自己发布知识,那么他就一定知道交流通道的存在,并且知道发布者知道交流通道的存在;第四,如果发布者没有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会实际发送到某人,那么发布者就不会意识到从自己到这个特定主体之间存在一条实际上的交流通道。

小姐姐你好,我是一个高三女生,成绩还不错,老师同学喜欢我,父母也很爱我。但是有一件事却成了我心里的一根刺,就是我对自己的鼻子很不满意,虽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是我认为每个人都有变美的权利,也假装无意地跟父母提过“整容”这一话题,但是他们的态度一直是坚决反对,现在我已经严重到不想照镜子了,可以帮帮我吗?

命题“x 不希望更换”记为¬px,x∈{a,b,c,d,e}。

根据以上条件,任一主体x有两种可选择的主观态度:px或者¬px。由五个主体主观态度决定的可能态度组合共有25=32种情况。“希望更换”的情况用符号“+”表示,“不希望更换”用符号“-”表示,然后运用符号按照 a、b、c、d和 e的顺序依次进行排列以表示一个可能态度组合情况,比如,(-,+,-,-,+)表示b和e希望更换领导但a、c和d不希望更换。每种态度组合情况相当于一个认知可能世界。由题设可知,现实的态度情况是每个人都希望更换,即现实世界是(+,+,+,+,+)。

在图2社会网络中,每个主体在行动上都有三种选择:或者宣告希望更换,或者宣告不希望更换,或者不做任何宣告。总共可能的行动选择组合情况有35=243种。每种可能行动选择组合只能相对特定认知可能世界发生,比如“a、b宣告自己希望更换,c、d宣告自己不希望更换,e不做宣告”这种可能行动组合只能相对可能世界(+,+,-,-,+)或(+,+,-,-,-)发生。每个人对认知可能世界的认知情况会直接影响他在社会活动中的决策。我们分两组来讨论每个人的主观态度宣告完成以后,其认知状态的变化,而变化的结果会直接影响其最终在接受调查时的行动。

第一组,c、d和e。根据社会网络结构可知c、d、e之间为全通关系,所以一轮宣告之后“pc∧pd∧pe”会成为c、d、e三人的公共知识,即

我们对不做宣告这种行动的解决办法是:令⊥=p∨¬p,因为⊥是所有人的知识,所以行动“i:⊥”可以表示i没有做任何宣告。在语义上:

所以,一轮宣告之后,c、d、e每个人都知道有3人希望更换,并且每个人都知道每个人知道有3人希望更换,等等。三人都满足选择表态“同意更换”的条件。

第二组,a和b。根据社会网络结构可知,一轮宣告之后:a不知道pd和pe,但a知道b不知道pc;b不知道 pc和 pe,但 b知道 a不知道 pd。即

所以,一轮宣告之后,a、b都不会与其他主体形成一个三人子群体使得这个三人子群体成员间形成公共知识“有3人希望更换”。以a为例进一步说明,一轮宣告之后a会作这样的推理:可能d、e都宣告自己不希望更换,并且b、c之间因为没有交流通道而使得他们不知道对方的主观态度,所以b、c、d、e都有可能最终表态反对更换。所以,a最终会选择反对更换。同理分析b的认知状态可知,b最终会选择反对更换。

综上所述,在上级部门调查时,c、d、e都会选择同意更换,而a、b都会选择反对更换。因此,最终部门领导会被更换。

全通关系与非全通关系社会网络在SNL中的区别体现在哪儿?从技术背后的思想来说,由于全通关系社会网络中任意两个主体之间都是双向的可及关系,因此群体中任意一个主体做出宣告后,所有主体都能够知道真实的动作是什么,不存在不可区分的动作,所以在更新后的模型中可能世界不会增多,并且更新后的模型中每个主体的不可区分世界会减少。由此可见,社会网络的不同会直接影响群体成员关于不同动作的区分,进而会影响群体中每个个体的认知状态。

仍以事例2.3为例,如果我们放弃图2所描述社会网络结构是a、b、c、d、e五人的公共知识这一假设,而是假设图2社会网络结构仅仅是五人的普遍知识(general knowledge,指给定群体中每个人都知道的知识),其他情况不变,最终的结果还会一样吗?

社会网络认知逻辑的模型E是一个三元组〈Ag,S,M〉。其中,Ag表示主体集;S表示一个社会网络,S=〈Ag,F〉,F为二元关系集,F⊆Ag×Ag\{(i,i)|i∈Ag},有时也记F为FS;M是一个认知模型〈W,{~i:i∈Ag},V〉,由于社会网络是多主体的,所以M是一个多主体认知模型。其中,W是可能世界的集合,用于解释主体认知状态;~i⊆W×W,满足等价关系,用来解释认知算子;V是一个赋值函数,At|→2W,表示为每个原子命题指派一个使其成立的可能世界集。令LSNL表示SNL的形式语言,任意一个公式φ∈LSNL在点模型(E,w)上是真的记为E,w⊧φ,定义如下:

命题“x 希望更换”记为 px,x∈{a,b,c,d,e};

相同的社会网络结构,相同的宣告内容与宣告顺序,最后得出的结论却不同,这说明社会网络成员关于社会网络的认识与公共知识的形成之间有密切关系。

苗木高度是每年新梢高的累积,地径是每年径向生长量的累积,因此本文采用苗木新梢高和地径的数据作为考量因素,对苗木的生长情况加以分析。2016年12月分别用钢尺测定苗木的新梢高、用卡尺测定地径生长量。

社会网络成员关于社会网络的认识如何影响到公共知识的形成?知识流动主要有哪些类型及其特点如何?SNL没有回答。我们需要一个新的角度来分析。

三、知识流动中的意向性问题

事例2.3中,b、c之间没有可及关系(a、b、c之间是非全通的),为何在a宣告“a希望更换”之后能够在 a、b、c 之间形成公共知识“a 希望更换”?这是因为在宣告之前“f(b,a)∧f(c,a)”已经是他们三人之间的公共知识,即每个人都知道a与b、c之间有交流通道,并且每个人都知道每个人都知道,并且每个人都知道每个人都知道每个人都知道,等等。所以,在宣告之后每个人都知道每个人都知道“a希望更换”,每个人都知道大家都知道大家都知道“a希望更换”,等等。因此,一轮宣告之后会在c、d、e间形成公共知识“c、d、e都希望更换”,符合c、d、e选择同意更换的条件,从而导致了部门领导被更换的结果。

小商桥位于河南省漯河市临颍县皇帝庙乡商桥村,南北跨小商河之上。该桥北去县城13公里,南距漯河12公里,东临107国道,西靠京广铁路,正当临颍、郾城两县交界处,历史上为南北交通要冲。

2.2 脂蛋白中与血管病变相关的主要成分 Li等[22]认为,血脂影响认知的机制有对血脑屏障的损伤、对脑小血管的影响、对淀粉样蛋白沉积的影响及神经保护作用。其中,脂蛋白对VCI最为重要的机制是其对血管的影响。

可以看出,社会网络本身也是群体成员的重要知识,并且宣告之后群体成员关于宣告内容的高阶知识刚好与宣告之前群体成员关于社会网络的高阶知识相对应。所以,在特定条件下,要想在SNL中形成公共知识,并不一定需要社会网络是全通关系,但要求在宣告之前群体成员已经形成关于社会网络的公共知识,否则不会使宣告的信息成为公共知识。

在量子力学的哥本哈根学派最后一位成员、美国科学家J.A.惠勒(John Archibald Wheeler,1911-2008)1981年赴华演讲集《物理学和质朴性》的序言中记载了一段故事。1981年的一天晚上,惠勒由中国一位教授陪同,去观看根据《封神演义》的故事改编的舞剧《凤鸣岐山》。当他听说姜子牙手中指挥一切的令旗上“無”字的含义是“Nothing”时,简直兴奋极了!原来惠勒当时正在倡导“质朴性”原理,即物理学是从几乎一无所有到几乎所有一切,万万没想到,这种科学哲学观,竟在中国古代思想中找到了它的前驱![28]

在现实博弈中,人们为了让自己处于有利地位,并不总是希望社会网络有助于形成公共知识。人们有时会希望掌握比其他人更多的高阶知识,进而努力探知其他人的认知状态,同时避免别人猜出自己的认知状态。这意味着讨论在不同社会网络中高阶知识如何形成,对基于社会网络的动态认知逻辑研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分析:

我们把宣告者是否有意图地向特定群体进行知识传递以及群体成员对此的认识称为知识流动中的意向性问题,它旨在讨论社会网络中知识流动的主要类型及其特点。

社会网络是复杂的,但可以肯定的是,最简单的社会网络莫过于只有两个人的社会网络。为将问题简单化,这一部分我们通过对这种最简单的双主体间知识流动进行分类,以此来探究社会网络对群体成员高阶知识形成的影响。我们认为宣告者是否有意向传递知识与他关于社会网络的认识有非常密切的联系,这会直接影响到公共知识、高阶知识的形成,因此需要进行更为细致的讨论。

定义3.1 意向性

社会网络中知识流动的意向性是指一方在知道交流通道存在,知道自己的行动所传递出的知识可以通过这条交流通道被另一方所接收的基础上,故意向对方传递知识的一种行为。

为有序推进工程建设施工进度,在保障工程质量的前提下,要努力做到:一是及时检查施工方案的执行情况,督促施工队落实方案的进度,检查原材料和半成品的进场情况并及时纠正不切实际的施工方法。二是做好原材料的采购和进场准备,为施工队制定施工计划提供保障。三是做好施工协调工作,如对影响施工的停水停电,要积极主动排除故障,避免停工损失等。

社会网络结构为S=〈Ag,F〉,其中,Ag={a,b,c,d,e},F={(a,b),(a,c),(b,a),(b,d),(c,a),(c,d),(c,e),(d,b),(d,c),(d,e),(e,c),(e,d)}。

据此,我们认为可以对任意两个主体之间的知识流动进行如下分类:按照发布者是否故意向实际接收者发布知识可以将知识流动分为“有意向的知识流动”和“无意向的知识流动”两种情况,再按照发布者的意向性是否是他们之间的公共知识可将前者分为“双意向的知识流动”和“单意向的知识流动”。

“双意向的知识流动”是指发布者故意向特定个体发布知识,并且这种意向性是发布者与接收者之间公共知识的一类知识流动。比如,a、b之间进行正常交流时,每个人都知道他们之间存在交流通道,每个人都是在故意向对方传递信息,并且每个人都知道每个人都知道这种意向性,等等。当发生知识流动后,对于被传递的知识,每个人都知道,每个人都知道每个人都知道……最终,会形成公共知识。不难发现,前述PAL中的实例都属于双意向的知识流动,而双意向的知识流动会在发布者与接收者之间形成公共知识。对双意向知识流动的直观理解是主体间的交流非常充分,能够达成公共知识。

“单意向的知识流动”是指发布者故意向特定个体发布知识,但这种意向性并非发布者与接收者之间公共知识的一类知识流动。例如,a有意让b知道知识p,但b对此却不知道,b认为是自己从a处偷听到的知识p,即b不知道a知道从a到b存在交流通道。这种情况下,在a宣告p之后,尽管主体b会实际上接收到知识p,公式Kbp、KaKbp、KbKap成立,但公式KbKaKbp不成立(因为b相信是自己偷听到的知识p,即b相信a不知道b知道p)。对单意向知识流动直观上的理解是双方之间的交流不够充分,不能形成公共知识。

“无意向的知识流动”是指虽然发布者并无意愿让某个主体接收知识,但实际上这个主体成功直接接收这则知识的一类知识流动。在无意向的知识流动中,既然发布者没有意愿让某主体接收知识,那么他也就不会意识到自己的宣告会实际流向这个主体,不会意识到从他到实际接收者之间存在交流通道。例如,窃听事件中,主体a并不打算让窃听者b接收知识p,但结果却是b实际接收到了来自a的知识p。最终,公式Kbp、KbKap等成立,但公式KaKbp却不成立(因为a在做宣告时没有意识到b的存在,即a相信b不知道知识p)。直观上,无意向的知识流动中宣告者向“意外之人”泄露了信息而自己却全然不知。

正式启动并全面推进汉江流域加快实施最严格水资源管理制度试点。分解落实汉江“三条红线”、及时完善了汉江水量分配成果、提出了多种保护区划分方案等,进一步完善了汉江流域用水总量、用水效率控制指标体系。组织完成了汉江、嘉陵江、岷江、沱江、赤水河水量分配方案,启动了金沙江、乌江、牛栏江河流水量分配方案工作。加强水功能区管理,积极推进水功能区监测、评估、考核与管理体系建设。编制完成了《南水北调中线一期工程水量调度方案》,完成了沙沱、鲁地拉、瀑布沟等10个工程蓄水计划和调度方案审查,加强了节水型社会建设。

可以用图表将上述三种知识流动总结如下:

从2008—2017年分析的结果可知,从文献的分布来看,服务供应链领域的文献整体上趋势良好,呈现出“U”形发展, 2008年度发表了33篇文献,占比4.83%;2017年发表的文章为98篇,占比14.33%。2010—2012年间服务供应链领域陷入了一个“质疑冷却期”,该阶段的服务供应链领域文献发展趋势呈现了一个“凸”形;而2013年开始“服务供应链”再一受到学术界的关注,全年研究文章较2012年有了较大幅度的提升,2013—2017年间开始逐步提升,发表的论文之和占到全部论文的50%以上,反映出在服务供应受到重视的背景下,学者们对服务供应的研究热度有所增加。

(表 1)

?

表1说明:第一,不同类型知识流动发生的前提是不同的——体现在双方主体对彼此间可及关系的高阶认识上;第二,如果宣告φ是成功更新(即φ在宣告前后都是真的),那么不同类型知识流动的共同结果是接收主体都会知道φ;第三,只有在双意向的知识流动中才会形成公共知识;第四,发布者在无意向的知识流动中掌握的高价知识最少,在博弈中也会最为被动。

测量结果一致性评价 同一医师两次重复测量、两名医师分别测量ADC值及rADC值的ICC>0.81,一致性较好(表1)。

总而言之,这些关于知识流动中意向性问题的讨论是以意向性作为切入点,研究知识流动的多样性及其特点。它对分析推理的系统结构,合乎逻辑地解释或者预测群体成员互动性认知活动的结果具有重要意义。它的直接影响在于将知识流动进行细化,可以直接解释同一次宣告之后为何会在不同主体上引起不同效果,从而有助于正确分析社会网络中主体认知状态的动态变化。

它的间接影响在于为人们的诸多决策提供参考,从而让自己能够在博弈中占据优势。例如,宣告者知道自己的朋友们(跟自己有交流通道的那些人,此处视可及关系为朋友关系)互不相识,但宣告者又想在自己和朋友们之间形成公共知识,那么他可以在宣告时连同自己的朋友圈一起宣告出去;宣告者若是只想让一部分朋友知道自己的宣告内容,那么他可以先根据需要收缩自己的朋友圈(变更社会网络关系),然后再进行宣告;宣告者还可以利用大家关于社会网络的高级认识的不同进行宣告,从而让自己或者某些特定主体掌握更多的高阶知识。上述分析也给所有群体成员带来一些启示,比如拓宽信息渠道可以增加自己的信息量,提高自己对所处社会网络的高阶知识可以清晰地掌握群体成员认知状态的动态变化。这些都是博弈中的一些重要占优策略。

元动作单元作为数控机床的基本组成单元,其故障模式多种多样,而且不同的故障模式对整机功能的影响也有所不同,将故障影响、经济损失、检测难度和维修难度作为分级标准,本文将元动作单元的故障模式分成3个等级:关键故障、主要故障和次要故障。

四、结语

SNL可以对不同类型社会网络中主体间由于互动交流而引发的认知状态变化这一过程进行形式刻画,这弥补了PAL仅适用于全通关系社会网络和不能刻画出宣告者是谁的缺陷。SNL在技术上的基本刻画思路是非全通关系社会网络中成员关于动作的区分能力是不同的,进而会影响到他们关于新的认知状态的区分,从而形成不同的新知识。这种关于主体间高阶知识动态变化的逻辑刻画在理解和处理一些知识谜题、博弈、决策等社会性活动中占据重要作用,因此在博弈论和人工智能领域中将会有很多应用。

本文关于意向性问题的研究是初步的,这方面还有一些开放性的问题值得进一步探索。例如,在大数据下如何挑选出相关信息进行有意向地传递?在社会网络中,个体能否根据信息本身的不同对自己的“朋友圈”进行等级区分从而使得特定信息只会传递给特定群体?如果特定信息只会传递给特定群体,那么会对群体认知状态产生什么影响?给出一套分析这些问题的理论框架是我们下一步工作的方向。我们相信这将有益于更合理地对多主体间互动性交流进行逻辑刻画。

[参 考 文 献]

[1]约翰·范本特姆.“如实述说”:逻辑中的信息流动[J].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1).

[2]Jan A.Plaza.Logics of public communications[C]//M.L.Emrich,M.S.Pfeifer,M.Hadzikadic,Z.W.Ras(eds.).Proceedings of the 4th International Symposium on Methodologies for Intelligent Systems.Clinton Town,Tennessee:Oak Ridge National Laboratory,1989.

[3]Ji Ruan,Michael Thielscher.A Logic for Knowledge Flow in Social Networks[C]//Dianhui Wang,Mark Reynolds(eds.).AI 2011:Advances in artificial intelligence(24th Australasian joint conference,Perth,Australia,December 5-8,2011,Proceedings).Berlin:Springer-Verlag,2011.

[4]Jeremy Seligman,Fenrong Liu,Patrick Girard.Logic in the Community[C]//M.Banerjee,A.Seth(eds.).Logic and Its Applications(4th Indian Conference,ICLA 2011,Delhi,India,January 5-11,2011,Proceedings).Berlin:Springer-Verlag,2011.

[5]Jeremy Seligman,Fenrong Liu,Patrick Girard.Facebook and the epistemic logic of friendship[C].Proceedings of the 14th Conference on Theoretical Aspects of Rationality and Knowledge,Chennai,India,2013.

[6]Jeremy Seligman,Fenrong Liu,Patrick Girard.Knowledge,friendship and social announcements[C]//Johan van Benthem,Fenrong Liu(eds.).Logic Across the University:Foundations and Applications(Proceedings of the Tsinghua Logic Conference,Beijing,2013).London:College Publications,2013.

[7]Katsuhiko Sano,Satoshi Tojo.Dynamic Epistemic Logic for Channel-Based Agent Communication[C]//Kamal Lodaya(ed.).Logic and Its Applications(5th Indian Conference,ICLA 2013,Chennai,India,January 10-12,2013,Proceedings).Berlin:Springer-Verlag,2013.

[8]刘奋荣.社会网络中信念修正的几个问题[J].哲学动态,2015,(3).

[中图分类号]B8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1-4799(2019)02-0050-07

[收稿日期]2018-01-02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资助项目:15AZX020

[作者简介]张玉志(1988-),男,山东临沂人,西南大学逻辑与智能研究中心2015级博士研究生;唐晓嘉(1954-),女,广西全州人,西南大学逻辑与智能研究中心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现代逻辑研究。

[责任编辑:熊显长]

标签:;  ;  ;  ;  ;  ;  ;  ;  ;  ;  ;  ;  ;  

张玉志:对社会网络中知识流动的逻辑研究论文
下载Doc文档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