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成都理工大学工程技术学院郑焕刚/四川大学锦城学院
【摘要】通过产业集群促进区域经济增长已成为世界范围内的一个普遍现象，然而，产业集群促进区域经济增长的秘密仍然处于探索之中。文章首先阐述了产业集群的定义，然后，分析了产业集群促进区域经济增长的秘密，供政府决策参考。
【关键词】产业集群；区域经济；经济增长
一、研究背景
通过产业集群带动区域经济发展已成为世界范围内的一个普遍现象：在美国，加州的硅谷、明尼阿波利斯的医学设备业集群、马萨诸塞的制鞋业集群，都带动了当地经济的发展；在德国，则拥有图特林根的外科器械业集群、斯图加特的机床业集群、韦热拉的光学仪器业集群、巴登一符腾堡的机械业集群。此外，在巴西、墨西哥、印度、南非、肯尼亚、津巴布韦和坦桑尼亚等发展中国家，也存在着大量的产业集群。我国也不例外，现在，我国众多的产业集群充满着活力，如北京中关村的电子信息产业、中山古镇的灯饰、东莞虎门的服装、佛山石湾的陶瓷、杭州的女装等，都是国内闻名遐迩的产业集群。产业集群极大地促进了区域经济的发展。然而，产业集群促进区域经济发展的秘密是什么?目前仍然处于探索之中。
二、国内外研究概况
国外对集群的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马歇尔。马歇尔（1920）解释了基于外部经济的企业在同一区位集中的现象。他发现了外部经济与产业集群的密切关系。他认为产业集群是外部性导致的，马歇尔的“外部经济”理论对产业集群理论发展影响深远，他对技术、劳动力等的外部性的研究，是具有先创性的。韦伯（AlfredWeber，1920）最早提出聚集经济的概念，他在分析单个产业的区位分布时，首次使用聚集因素；Kaldor（1989）论及区域经济增长和区域产业结构时，非常强调他关于要素不可分的观点和技术的作用。他认为要素的不可分性和技术特点在规模报酬递增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或者简单地说地区要素禀赋的特点是集聚经济的基础；Krugman（1991）在其集群理论和贸易理论中都强调产业发展的自发性，强调历史和偶然因素的作用，并且引入诺斯的路径依赖思想来解释集群的特征和贸易的演进。对产业集群现象的分析，首先出现于迈克尔·波特1990年《国家竞争优势》一书。他对加拿大、德国、丹麦、法国、英国、意大利、日本、美国等国的产业聚集现象进行了研究，从企业竞争优势的角度对这种现象进行了理论分析，并提出了产业群的概念，同时还利用“钻石”模型对产业聚集及企业群进行了分析。国内对产业集群的研究始于20世纪90年代，而开始大量研究则是2000年以后。王缉慈(2000)研究了广义新产业区即产业集群和企业创新的区域环境，综述了新产业区特征、概念、识别标志、形成机制，以及类型等理论问题。王飞，王凤洲（2008）从从系统论的角度，探讨产业集群的产生、发展、升级或消亡的演化机理。吴义杰，何健(2010)，对产业集群的演化阶段进行了细分，探讨了不同演化阶段影响产业集群的关键因素及形成机制，据此总结出我国产业集群的几种主要模式。战炤磊（2011）认为，产业集群对区域经济发展有显著的促进效应，既是拉动区域经济增长的发动机，又是促进区域创新的助推剂，还是提升区域竞争力的基本方式。但是，产业集群也会对区域经济的发展产生负向效应。因此，扬长避短毫无疑问地成为培育和发展产业集群过程中的理性选择。
现代西方经济增长理论起自哈罗德和多马。他们在凯恩斯发展的宏观经济学基础上，建立了增长理论的现代形式，将其进行动态化，将经济增长理论引入现代时期。现代经济增长理论的研究大体上可以作这样一个划分：一类是将技术当成是外生变量的经济增长理论，以罗伯特·索洛(R.M.Solow)为代表；另一类是将技术当成是内生变量的经济增长理论，主要是80年代以来保罗·罗默(P.Romer)等人的新经济增长理论为代表。索洛的外生经济增长模型，改进了对经济增长过程中技术进步对于资本积累作用的解释，扭转了经济理论界的悲观情绪，被多数政府作为制定经济增长政策的理论依据。索洛模型虽然可以满足竞争性均衡条件，但均衡的增长率仍然等于劳动力增长率。如果不存在外生的技术进步，经济就会收敛于一个人均收入不变的稳定状态，即零增长。这就是说，经济增长依赖于技术进步。这一结论使得传统经济增长理论陷入了尴尬的局面。保罗?罗默(1990)构建了内生增长模型，提出了生产要素有四个，即资本、非技术劳动、人力资本(按受教育年限衡量)和新思想(按专利数量衡量)，其中，知识是最重要的，投资促进知识，知识促进投资并能提高投资的收益，因此，知识是经济长期增长的驱动力。新增长理论在强调知识、技术和人力资本的同时，忽略了制度、市场等因素。将制度演变引入经济增长的是诺斯(DouglassNorth)。他重视制度因素的分析，把制度作为经济增长的内生变量加以考虑，运用现代产权理认明制度变迁与经济增长的关系。
综观既有相关文献，国内外学者对产业集群的研究，主要从聚集经济、专业化分工、知识溢出等角度，分析产业集群形成机制、形成过程以及集群的经济性等，然而，对产业集群如何促进区域经济发展的研究并不多，但这恰好为本选题留出了研究的空间。本文拟分析产业集群促进地区经济增长的秘密，在此基础上，提出我国政府培育和发展产业集群的政策，为决策部门提供理论支持和决策参考。
三、产业集群的定义
迄今为止，产业集群并没有形成统一的定义，国内、外学者们在使用这一概念时还具有很大的随意性，如产业集群（industrialcluster）、企业集群（clustersofenterprise）、集群（cluster）等。笔者认为，产业集群是指一群相互关联的、在地理上集中的、具有分工合作和彼此竞争关系的、沿某一产业的产业链分布的企业和与其发展相联系的专业化供应商、服务供应商、相关产业的企业、政府及其他各种机构（如大学、培训机构、行业协会）等经济活动主体组成纵横交错的网络。因此，产业集群包括三方面的含义：首先，它是经济活动主体在一定的区域空间内聚集；其次，它是沿某一产业的产业链分布的一群企业组成的，企业之间是相关联的，而不是任意一群毫不相关的企业扎堆；最后，它是经济活动主体之间组成的纵横交错的网络。
四、产业集群促进区域经济增长的秘密
古典经济学家认为土地、劳动和资本是实现经济增长的三大要素。新古典增长理论引入解释经济增长的新要素——技术进步，而新增长理论进一步把技术进步作为解释经济增长的内生要素。产业集群通过增加人力资本供给、刺激投资使资本供给增加、加速集群企业技术进步和技术扩散、以及提高集群内部企业的生产率来推动区域经济增长，如图1。
（一）产业集群有利于加速人才聚集，增加人力资本供给，促进区域经济发展
产业集群内的企业一般具有较强的技术上的专业性特点，从而对专门的技术研发人才有着较强的需求。随着产业集群的发展，会在产业集群内部形成某一门类或生产类型的技术人才市场，不仅有利于降低企业搜寻技术人才的成本，更有利于相关人才聚集到产业集群内部，形成良性循环。与集群外部的企业相比，产业集群内的企业和研发机构一般能够为技术创新人才提供更具有竞争力的工作环境和物质条件，另外，集群内部企业之间正式和非正式的合作交流也为技术人员研发水平的提高创造了便利条件。产业集群内部企业在技术水平上的关联性和相似性也使得技术人才可以自由流动，技术人才基本不存在失业风险，可以安心从事技术研发工作，也会使企业通过提高相关工作条件和待遇水平尽力留住高水平的技术人才和专家，有利于人才的积聚。通过人才聚集，增加区域内的人力资本供给，促进区域经济发展。
（二）产业集群有利于改善区域融资环境，刺激投资，推动区域经济发展
资本既是区域经济发展的关键要素，也是区域经济发展的瓶颈要素，对于欠发达区域而言其制约因素尤为明显。通过培育产业集群，进而拓展群内中小企业的融资渠道，增强其融资能力，可以大大改善区域融资环境，缓解制约区域经济发展的资本瓶颈。首先，集群成员可以利用内部网络实现内部融资。集群企业由于地缘关系相互了解，有的本来就是亲戚、朋友、甚至是兄弟姐妹，从而大大降低信息不对称的程度和借贷的风险，使集群成员很容易通过赊销、赊购、延缓支付等措施解决资金困难的问题。其次，利用集群整体优势实现外部间接融资。中小企业由于规模小、内控制度不健全、贷款需求频繁高等特点，通常很难获得金融机构的支持。在产业集群中，集群内部企业具有较强的地域“根植性”，而且集群成员大多围绕同一种类产品生产，银行便于了解其经营状况，从而减少了逆向选择的倾向，提高集群企业的信用水平。最后，一个产业集群本身就是产业的一个规模很大的市场，稳定的市场、集中的顾客群降低了设立新企业的投资风险，有利于潜在进入者形成一个收益预期，刺激投资；产业集群区集聚了客商的同时，还吸引了投入品的供应商、配套的产品和服务、专业化的技术和信息，从而各种要素都处于可利用状态，降低了企业的进入壁垒；创业者能更容易地发现产品或服务的缺口，受到启发建立新的企业。同时，产业集群放大了投资效应。投资强化了集群优势。投资表现为新行业的嵌入和原有行业生产规模的扩大：若新企业提供一种新的产品或服务，则该企业或者是拉长区域产业链，增加产品附加值，提高了资源利用率，或者是从原产业生产过程中分离的一部分，使生产更加迂回，产业分工更细化，原有企业生产更加专业化，进一步提高原有企业的生产率；若新进入的企业和原有企业是同一行业，新的投资会引起老产业的扩张，改变原来要素市场和产品市场上的供求结构，通过价格机制拉动上游企业的生产和推动下游企业的发展或者是吸引更多的供应商和更多的客户，从而刺激二次投入。新投入的资本通过对实际生产投入需求的增加引起的二次投入，促进区域相关产业与道路、交通、通讯等支持性产业的扩张，同时吸纳更多的劳动力就业或使工人工资增加，引起区域消费需求的增加，通过消费拉动消费品生产部门、第三产业的扩大。这些都将扩大区域的资本总量。在市场的正常运行中，任何一个经济部门或产业的出现或扩张均可引起区域内各经济部门供应和需求的连锁反应，通过连锁反应可以使区域经济总量获得一个正的增加值。产业集群内资本的不断膨胀与利用结构的不断调整，推动区域经济快速发展。
（三）产业集群促使企业技术能力创新，加速技术进步和技术扩散，促进区域经济发展
地理上的临近有利于技术外溢的发生，增强了企业的技术创新能力，降低了企业进行创新的风险。产业集群理论突出技术进步与技术创新，创新来源于社会化的学习过程，包括文化、制度等非经济因素，集群的产业氛围可以培养生产要素中劳动力要素对该种产业相关知识与创新的敏感性，尤其对于创造性要求高的产业。在产业集群内，每个企业的创新会通过正式或非正式的渠道传递到集群网络中的其他企业或机构，促进和提高其他节点的技术进步。同时它也在不断地获得别的节点关于技术创新的信息和知识，实现自身的技术进步。这类同行竞争会迫使企业不断创新，形成“企业创新”—“产业创新”—“集群式创新”的有利格局。集群内企业之间的创新竞争，以及相互学习与借鉴，促进了产业集群的技术进步，进而推动产业结构升级。因此，产业集群能加速技术进步，不断为区域经济增长提供原动力。对于技术扩散，产业集群更有明显的优势。集群内部企业之间地缘接近、联系紧密、互通有无，技术扩散的速度非常快。技术的迅速扩散，使得每一个企业都能及时更新设备、采用新工艺，调整要素投入组合，能够普遍提高企业的生产率和产出量，从而增加区域经济总量和市场竞争力，促进区域经济发展。
（四）产业集群提高集群内部企业的生产率，促进区域经济发展
同一产业内大量企业在地理上的集中，能很快形成区域规模经济效应，提高区域生产率：一是关联性供应商的聚集，不仅能提高区域内企业对供应商的谈判能力，同时也降低供应商的违约风险；二是专业化市场的形成，从原材料供应、配套产品支持到最终产品销售，集群区域内可以自然形成巨大的专业产品市场；三是高素质员工的流入。产业集聚对技术员工而言，意味着更多的就业机会和较低的流动风险，由此带来人才的集聚；四是专业信息的共享，有市场的、技术的以及与竞争相关的信息有可能在区域内大量会集并迅速传递；五是政府或其他公共机构在公共服务和基础设施上的大量投入。这些条件使集群内部的企业能够更有效率地得到供应商的服务，比较容易地获得配套的产品和服务，物色到符合自己意图的员工，及时得到本行业竞争所需要的信息，从而使集群内的企业相对于外部企业来说具有更高的生产率，吸引更多企业加入产业集群中，从而增加区域经济总量和市场竞争力，实现更高水平的规模经济与范围经济，促进区域经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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