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继红:徽州汪王神信众探析——以同治《新安汪氏家乘》所载祭文为中心论文

郭继红:徽州汪王神信众探析——以同治《新安汪氏家乘》所载祭文为中心论文

摘 要:汪王神,神主汪华,隋末保六州百姓于戈鋋之下,后归附唐朝,封越国公,殁后受明祀。汪华成神之后,信众颇多。作为汪氏祖先,汪王神受其后裔四时祭奠;徽州官吏显宦,出自声誉政绩需要,时节崇祀汪王神;普通徽州百姓为了生存与希冀,对汪王神虔诚信奉。作为汪王神虔诚信众的徽州吏民,在他们遇到各自困苦灾患无力解决时,撰写祭文,祈告汪王神护佑。族谱征载的这些祭文都是特殊时段特殊事件的直接记录,体现着徽州吏民对汪王神的认可与尊崇。

关键词:谱牒;汪王神;祭文;信众

汪王神,神主汪华。隋朝末年,“豪杰竞起,争雄角胜”,作为地方豪强的汪华乘势起兵,“保聚六州之众,使(民)不流血于封豕长蛇之口。”[1]后李渊起兵太原,建立唐朝,汪华审时度势,籍歙、宣、杭、睦、婺、饶六州之地土地、兵民,遣使奉表于唐。后人因其“保有乎六郡,脱民于戈鋋”[2],使其“殁受明祀”[3]。因拜祭需要,书写了大量拜祭祭文。“祭文者,祭,祀也,索也,祀索鬼神,以文尽索之,祝辞、飨辞之变也。……主于吁灵求饫,举事陈情。”[4]祭文原本只是为拜祭山川神灵,后人以其作为“人神相接”的一种方式,用作祭祀以祭奠死者,寄托哀思。汪氏后人或为彰显祖先名讳,或为提升宗族凝聚力和宗族影响力,在谱牒编修时,留存了大量徽州士绅官吏书写的拜祭汪王神的祭文。本文以清同治年间(1861—1875年)汪氏后裔编纂的《新安汪氏家乘》所载祭文为研究文本,以考察徽州崇祀汪王神的信众群类问题。

同治《新安汪氏家乘》附有62篇祭文,其中有4篇是后裔子孙祭祀汪姓始迁祖而撰写的哀祭文,如《小金山祭墓文》《登源谒庙文》《清明祭墓文》《立碑告文》。《小金山祭墓文》云:“裔孙道昆躬率近属,谨以粢盛牢醴,昭告于江南本宗始祖汉龙骧将军始新令汪公之灵曰”[5];《立碑告文》云:“恃我祖在天之灵,昭鉴裔孙尚賡等报本之忱,阴为相佑”[6],“道昆”“尚赓”是为汪华后裔子孙名姓。除4篇哀祭汪氏始迁祖的祭文外,剩余58篇祭文是汪姓后裔子孙和地方士绅官员为拜祭汪王神而撰写的祝祭文和杂祭文。根据同治《新安汪氏家乘》所载祭文撰写者的身份和祭文言语内容,我们可以把汪王神的信众划分为以下几类。

(1)从色谱分析的原理和过程来看,采用微量进样器吸取样品然后注入汽化室,在高温汽化室内(160~180℃)迅速汽化,低沸点的物质汽化后进入色谱柱并在柱中利用待分离的各种物质在两相中的分配系数、吸附能力等亲和能力的不同来进行分离。色谱分析中汽化室在一定意义上等同于预处理的蒸馏过程,样品中高沸点的物质及固体成分仍存留在汽化室内,这一点在实际操作中得到证实,中控双乙烯酮直接进行色谱分析时其汽化室和毛细管柱极易被堵塞,由于气相色谱分析法需先对液体进行汽化,然后进行分离计算,而固体物质在汽化室内不会汽化,所以过滤前后样品汽化总量相同,其分析所得的结果也基本相同。

一、汪氏后裔子孙

作为“程朱阙里”的古徽州,在朱子理学的影响下,严格宗法、崇尚宗义、重视祭祀蔚然成风,“枯骨有灵,祭祀岂容推诿”[7]“祖考虽远,祭祀不可不诚。”[8]祖考虽然逝去多年,但“枯骨有灵”,必须四时拜祭。“祭祀,所以报本也。……月朔必祭,荐新必祭,立春、冬至、忌日必祭。”[9]“祭祀乃是大事,必精洁,必诚敬,否则祖宗不歆。”[10]祖宗祭祀一直是古徽州城乡各族宗族活动的头等大事。汪王神具有双重身份,它既是汪氏宗族的家庙神,也是护佑徽州民众的一尊地方神。因而作为汪华的后裔子孙撰写祭文拜祭汪王神也具有双重属性。从地方神祇的属性而言,汪氏子孙后裔也为汪王神的信众。

这台相机的优点是画质可圈可点。相比奥林巴斯,WG-50的细节还原能力稍显不足,不过仍然超越其他参评相机。暗光拍摄中,理光的噪点控制还有提升的空间,但是细节和色彩准确度上都有上佳表现。等效28-140mm的镜头成像锐利,抗眩光能力也很强,镜头前方还有一圈LED,在近摄模式(最近对焦距离1cm)时可以照亮主体。

前面叙述了汪王神起兵闾里,后归附唐朝,屡受褒奖,名显于世。后面叙述汪华死后,神灵异常,护佑一方,追封受爵,护佑子孙,家族安兴,后裔子孙四时祭奠,以有汪王神而荣显于世。《庆寿祝文》是南宋咸淳年间(1265—1274年)汪王诞辰祭后裔子孙汪节撰写的一篇祝文,文中提到了汪王神护佑一方的功绩,“古者民依于吏,今也民依于神。古者长吏廉勤,政不虎虐,赋不蛇贪,虽遇水旱凶歉而上下相保以安。今之吏政,剥肤及髓,脧民日甚,岂存古十一之制哉!若非神之灵,福之冥冥,则加之以札瘥之灾,苦之以旱荒之害,民不聊生,又将若何!”[12]南宋末年,战乱不断,权相贾似道专权,实行“公田法”,用“公田”的租米充当军粮;实行“经界推排法”,清查民间土地,搜括田税地租,致使不少中小地主和自耕农破产;又滥发纸币,物价飞涨,市井萧条,城市工商业遭到破坏,各级地方政府乘机虚加贫农租税,官府剥削压榨严重,民不聊生。贾似道的专权给徽州民间也带来了莫大灾患,祭文所述正是这一现象的反映。徽州若非汪王神的护佑,则“札瘥之灾”“旱荒之害”“又将若何”?可以看出,在祭文中汪节通过叙述当时全国祸乱灾害严重以反衬徽州有汪王神的护佑而灾害较小,突出其祖先汪华——汪王神的功勋伟绩。为祖先扬名,这是每个汪氏子孙应尽之义务,也体现出了汪氏后裔子孙对汪王神的崇仰之意。《王祖登座司事致祭文》《王祖登座文》也是汪氏子孙为汪王神庙祠登座而撰写的告祭祝文;《复王墓祭文》是其后裔子孙汪玄锡在嘉靖十一年(1532年)撰写的一篇祭告汪王坟墓平复的祭文,先是有“凶人江涛,猖狂无忌,凿墓切近,龙脊大开,石荡深及丈余”,守墓之人不敢言,幸有“大坂生员等读书郡城,始知其事”,于是“叩诉郡侯,即行擒捕江涛”,面对祖坟被凿,不肖子孙 “心痛如割”“鉴之谨告”[13];《平复盗藏墓地告文》写于康熙四十四年(1705年),也是后裔子孙撰写的一篇关于因汪王陵墓被盗葬,不肖子孙祭告汪王的祭文。《重修墓祠告成祭文》是汪王墓祠重修之后,汪氏族人祭告汪王神所书;《加封祭告文》是咸丰八年(1858年)清朝加封汪王神为“圣主洞渊大帝”时汪氏裔孙书写的祭告祝文。上述所撰祭文都是汪氏后裔子孙信仰汪王神,亦即汪氏祖宗汪华的体现。无论刻像、登座、加封还是陵墓盗葬平复、祠庙告成等,作为汪王神的后裔都要祭告,以维护汪王神在汪姓宗族中的崇高地位,巩固宗族伦理制度,凝聚家族的向心力。

圣弥厄尔教堂借助地势占据区域最高点,建筑主轴线垂直于用地北部道路,呈东北—西南走向,所以,从肥城路观赏教堂是典型的侧对对景.也正因如此,观赏者虽然可以看清教堂正立面钟楼和其后中殿的轮廓,却暂时无法窥察建筑全貌.但这反而引发了一种期待,即:圣弥厄尔教堂的偏转暗示了下一个空间的开始,那里一定存在一个现在看不到却能感受得到的空间,朝向这个建筑并与之结合成了一体[6].在此,教堂前的广场恰扮演了这个角色,当观赏者进入广场才可以一览建筑全貌,从而激发了城市公共空间的活力.

综上,历代徽州地方官吏对汪王神推崇备至,撰写众多的祈神、谢神文以寻求护佑,祈谢神恩,这种行为本身就意味着他们对汪王神的信奉,他们是汪王神的信众。

在族谱所载与汪王神有关的58篇祭文中,汪氏后裔子孙祭拜汪王神以告佑安顺而撰写的祭文共有9篇,分别为《谒庙文》《庆寿祝文》《复王墓祭文》《平复盗藏墓地告文》《平复侵占墓地告文》《王祖登座司事致祭文》《王祖登座文》《重修墓祠告成祭文》《加封祭告文》。《谒庙文》是其后裔子孙汪藻拜谒汪王庙,颂赞汪王功业而书写的,其文云:

二、徽州地方官吏

甫学自孔堂者,乱神不语之戒,敬神而远之章。服膺已久,抗志尤刚。所过祠庙,未尝拈一瓣;所遇神怪,未尝媚一觞。盖甫胸中之所见,素定而不以祸福利害而存亡也。乃者,六月不雨,农亦劳止。吏民彚请曰:盍虔祈于忠显,赖神听其孔迩。甫应之,以为雨旸悉出于彼苍,神安得贪天而掠美已,而旱既太甚,势弗容已疆畴之。焦枯满目,閭阎之愁叹盈耳。吏民有泣诉者曰:此而不祈,岁事去矣。甫于是以心芗洁炉香,以智烛秉跋烛,躬谒尔忠显之神,肃恭而为吾农祝,约三日以为期,愿得溥沾于霡霂,若过期而不雨,不但守负愧于吾农,而血食者亦有靦于面目。果而神转通于丹愫,意亟回于苍穹,掩月鑑兮,云幙叆叆;掣电火兮,雷鼓咚咚。归未抵于燕寝,滴已溢于马騣。击毋俟于瓮蛇,驱何烦于湫龙。昔闻随车而致雨,今满车载雨而冲瀜,三夙宵而未霁,威肆发于靊霳,或曰此神之震怒也。咎守臣请霖之不早,甫则谓守以此验神功之灵,神亦以此示化工之巧。转瞩西郊之有秋,方旱便闻于坚好,黄童白叟以欢呼。鼓腹相期于一饱,信夫雨以喜,书年以大有,书畴匪归功于神造。抑甫又谓,神能变凶荒为丰穰,守敢不改慢易为敬信,爰谢过而悔罪,乃为文以自儆。倾芳醑兮,酌三行;设肥腯兮,罗九饤。顾何足以酬神之贶,而亦始以溷神之听,甫将镂神像而龛奉之,晨香夕炷而致敬。若乃乱神不语,敬神而远,谨当施之于泛泛淫祀,谁敢以是为忠显,病幸明神其终惠,庶永臻于福庆。[17]

表1 祭文撰写者官品及牧守徽州时间一览表

祭文名 撰写者 官品、任职时间祈晴谢文祈谢雨文丞相徽守洪适丞相徽守洪适宋左朝奉郎,绍兴二十九年九月十六到任;绍兴三十一年二月二十九提举浙西常平茶盐谒王庙文病愈谢文绩溪宰苏辙绩溪宰苏辙 宋元丰间知绩溪县焚黄祭墓文 季守南 宋左朝请郎直秘阁,乾道二年四月八日到任;乾道三年八月十七日罢寒食祭墓文祭八俟文徽守郏升卿徽守郏升卿宋左朝议郎,乾道三年十月三十日到任,任内转左丞议郎;乾道五年十二月九日受代祈晴谢文 徽守章茇 宋朝奉大夫,建炎四年三月三日到任,七月二十一日以忧去官祈晴谢文 徽守李植 宋右朝散大夫,绍兴二十六年十一月九日到官;绍兴二十八年四月十八除荆湖北路转运使加封告墓文 徽守吕广问 宋左朝请大夫集英殿修撰,隆兴元年十月七日到任,隆兴二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召领郡谒墓文 徽守王公迈 宋淳熙间到任王生朝祭文 徽守赵希远 宋嘉定初到任寒食祭墓文 徽守沈有开 未知谢过自劾文家庙刻王像奉安文袁 甫袁 甫 宋嘉定十一年知徽州

注:上表中官吏的任职官品及牧守徽州时间根据《淳熙新安志》卷九《牧守》《嘉靖徽州府志》卷四《郡守职官》和卷六《名宦》《道光徽州府志》卷八《职官志》综合整理而成。

祭文名 撰写者 官品、任职时间秋试毕谢王文 谢采伯 宋绍定年间知郡捕虎祝文 徽守刘炳 宋绍定年间以寺丞来知郡事告庙保二亲祝文 丞相江万里禳火(蘸)请王祝文 方 略 未知瘞牛福祭文 徽守周坦 未知埋牛福祈谢雨文 徽守王应麟 宋咸淳中以朝奉大夫秘阁知徽州谒庙文 郡守孛术鲁敬 元怀远大将军,至元十五年任立显灵碑告成文 赵 谦 元中顺大夫,至元年间任弭寇祝文 郡守马思忽 元朝请大夫,至元年间任祈谢雨文 郡守虎翼 元少中大夫,元贞年间任钦以致祭祝文 郡守拜降 元少中大夫,大德年间任驱蝗祈谢文 郡守万奴 元嘉议大夫,大德年间任祈谢雨文 郡守脱欢 元嘉议大夫,皇庆年间任寒食日躬率僚属诣王陵祭文 郡守大都 元嘉议大夫,延祐年间任祭王墓文 郡守胜音徒 元中议大夫,延祐中任禳疫祝文 总管马速忽 元通议大夫,至顺中任改元致祭文 郡守郄释鑑 元亚中大夫,元统中任改元致祭文 郡守必剌 元嘉议大夫,后至元(1335—1340)中任焚黄祭墓文 郡守达鲁花 未知郡守率僚属每岁清明祭墓文 崔彦俊 明进士,宣德七年任

根据文述,袁甫是个不信神的官员,“所过祠庙,未尝拈一瓣;所遇神怪,未尝媚一觞”“敬神而远之”,这年六月,不雨,吏民建议袁甫去汪王庙祈雨。但袁甫以为“雨旸悉出于彼苍,神安得贪天而掠美?”霖雨出自上苍,与神灵没关系,拒绝了吏民建议。但干旱的情势越来越严重,“焦枯满目”,于是数百吏民再次向袁甫泣诉以祈雨,袁甫作为地方长官,吏民的代表者,不得已而拜祭汪王神祈雨,“果而神转通天”,大雨倾盆,“幸明神其终惠”,于是袁甫写了悔罪的《谢过自劾文》以自儆;继而“镂神像龛奉之”,并作《家庙刻王像奉安文》,终成为汪王神的信众。

徽州向号“八分半山一分水,半分农田和庄园”,境内群峰环峙,岭谷交错,多山的环境,致使可耕地面积不足,人多地少。“万山环绕,地少膏腴,岁仅三月之粮,家鲜兼旬之蓄,偶遇歉薄,荒象顿形”[14]。为了生存毁林开荒种植作物、挖煤烧炭等成为这一地区的常态,致使徽州山区植被覆盖率降低,加之地处亚热带季风气候区,也是暖温带与亚热带的过渡地带,春秋阴雨,初夏梅雨交相互替,水土流失严重。一旦季节异常,旱、涝、雹、雨交替发生,给徽州民众带来损失和恐慌,如“永徽元年(650年)六月,宣、歙、饶、常等州大雨,水,溺死者数百人”[15];“中和四年(884 年),江南大旱,饥,人相食”[15]。瘟疫、蝗灾、山火、虎灾也是徽州地区常见灾祸,如“宝应元年(762年),江东大疫,死者过半”[15];“咸通十年(869 年),宣、歙、两浙疫”[15];“乾符二年(875 年),蝗自东而西蔽天”[15]。徽州地处丘陵,多山林木茂密,猛虎出没频繁,伤人事件时有发生。在传统社会,受生产力条件的制约,人们抵御灾荒瘟疫的能力低下,对于灾患平复往往寄希望于神灵的护佑。而作为牧守一方的徽州地方官员,受时代局限,对于自己难以平复的灾祸,往往求助于徽州最高级别的地域神——汪王神,成为汪王神的信众。另外在传统社会,人们认为“古者神人杂处而民用惑,故圣王之制,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敬神即所以治民也”[16],强调敬神和治民的结合,以此控制黎民百姓的心灵和精神,维持社会秩序稳定,巩固政府统治。因此,在徽州民间,便出现了众多地方郡吏因灾患祈神、谢神祭祀活动而撰写的祭文。对于此类祭文,汪王神的直系后裔,留存其在族谱之中,以褒显祖宗神灵,提升家族地位和影响力。同治《新安汪氏家乘》所载相关祭文共计49篇,署名的有36篇,多为宋、元、明时期牧守徽州的郡吏撰书。具体情况见下表:

在上表之中,有很多牧守徽州的官吏因洪蝗灾旱祭告汪王神时撰写的祭文,如《病愈谢文》《祈晴谢文》《埋牛福祈谢雨文》《弭寇祝文》《驱蝗祈谢文》《禳疫祝文》等等,从中可以看出徽州地方郡吏对汪王神的崇仰之情,当他们无力也无法挽救洪蝗灾旱的情况下,会把解决灾患的希望寄托于汪王神的显灵护佑,尽管以这样的方式处理洪蝗灾旱并不科学。在《谢过自劾文》中,记述了一位郡吏由不信汪王神到成为汪王神信众的事情。这篇祭文的作者是袁甫,字广微,号蒙斋,庆元府鄞县人,《宋史》有传,生卒年不详。南宋嘉定十一年(1218年)知徽州。其文曰:

隋失厥驭,中原沸腾。扰扰名字,群雄競称。王起闾里,几同贩缯,有地千里,一方所凭。闻真主出,矍如履冰。遽籍疆土,附唐以兴。 屡赐褒诏,人知劝惩。既殁牖下,咸思奉承。庙食故壤,左渊右陵。历祀五百,若王始薨。逮入吾宋,神光愈明。请雨请霁,信而有征。乃进王爵,彜章并升。燕及后裔,日蕃岁增。 散处诸邑,非云则仍。间显于世,如膏续灯。小子何幸,守符是膺。身则宠矣,惧材弗胜。日赖阴相,宜其股肱。欲走祠下,拘挛莫能。爰蔫菲薄,实之豆登。用告来者,无忘禴烝[11]。

三、徽州民众百姓

在神权支配一切的传统社会里,人们祈雨贺晴,消灾祈福,求子生财,都要依靠神明,求得神明的保佑。在同治《新安汪氏家乘》所载的与汪王神有关的50余篇祭文,虽然撰写者不是普通的黎民百姓,但祭文所反映的事情与黎民百姓的利益密切相关,也体现着黎民百姓对汪王神的崇敬。“国以民为本,民而居之安,则刍牧之责轻矣。”[18]地方郡吏作为一地的最高官长,需对地方黎民百姓的生存与安全负责,民安则“刍牧”之责轻。祸患灾旱是地方郡吏执政时经常遇到的事,其直接承受者是黎民百姓,“然人力有不能胜者,必仗神力焉。”[19]局限于当时的社会生产力,他们无力改变凄惨的现状,只能拜求于神灵。但在徽州民众看来,一些灾患单靠个人的祈求可能不足以诚感上天,必须寻求地方郡吏的帮助,汇合全郡城人民的意志向神灵祈愿,以达成所愿。

在徽州地区,作为护佑一方的汪王神,数千年来深得徽州百姓的敬仰和爱戴,“王以丰功盛德,血食兹郡,民之怙恃于王,如子之于父母也。”[11]“神有功于民,故民亦岁时念神而不敢忘也。”[1]一旦有不可解的灾患,黎民百姓就会求助于汪王神。在袁甫的《谢过自劾文》中,就记述了黎民百姓对汪王神的崇仰之情。当旱灾发生时,他们首先想到是汪王神,“盍虔祈于忠显,赖神听其孔迩”,所以他们去向郡守袁甫建议拜祭汪王神以祈雨解灾旱。当旱灾导致“焦枯满目”时,他们更加急切的希望汪王神显灵,拯救他们的苦难,所以他们对袁甫哭诉时说“此而不祈,岁事去矣。”[17]汪王神可以说是他们化解灾难的希望寄托,美好生活的希冀。在郡吏显宦撰写的的祭文中体现民众对汪王神信仰的内容有不少。如《英济王祈雨雨文》载:“今夏季而旱,苗将槁以死,民之望神切矣。”[20]夏旱苗枯,民望神之恩惠急切,民对神深信不疑,认为会降甘霖以救灾旱。徽守王应麟《埋牛福祈谢雨文》载:“初祷于神,膏与沛然,民告曰:王之大造也!”[21]向神祷告祈雨,果然霖雨沛然,民归其功于汪王神,认为是汪王神的恩惠,对神信仰可谓极矣。再如汪广洋《祭婺源庙文》云:“昔王生存,尝以殄寇,道出星源,邑人留像,千载犹传。”[22]正因为汪王神护佑百姓,六郡之民蒙其福泽,故而民众留像千载,时节奠祭,以不忘神之恩灵。这些都体现出徽州民众百姓对汪王神的崇拜信仰。

文学的想象力在于创作,而不在于评奖。文学奖的核心在于“文学”,“奖”应是一种水到渠成的成果,而不是苦心经营的收益。如果文学奖能多一些专业和纯粹,作家就能多一些自由和洒脱,公众也不必将宝贵的想象力浪费在文学之外的细枝末节。

在传统农业社会,人们奉行“天人感应”的观念,对神在人的精神和现实生活中的地位和作用特别注重。徽州祭祀文化作为徽州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根源于徽州社会,反映着徽州民众的情欲思想。汪王神是徽州民众创设出来的地方神祇,与徽州民众血脉相连,徽州郡吏百姓对他的四时拜祭以及遇到祸患灾害向他祈祐的行为,无不展现徽州民众对他的认可与尊崇。祭文的撰写其本身就是对汪王神的一种信仰,无论是汪氏后裔子孙、地方郡吏显宦还是普通的民众百姓,在祭文的语境中都是汪王神的信众。通过撰写祭文,念唱祭文,搭起一座民众与神灵沟通的桥梁。民以难祈祀于神,神以惠显恩于民,民神互动,共解灾忧。

参考文献:

[1]弘村汪氏家谱:卷23:徽守王公迈上元请王州治设祭文[M].刻本,1748(乾隆十三年).

[2]弘村汪氏家谱:卷23:徽守季守南清明诣王陵祭文[M].刻本,1748(乾隆十三年).

[3]弘村汪氏家谱:卷23:徽守董正封谢雨文[M].刻本,1748(乾隆十三年).

[4]王兆芳.文章释[M]//王水照,编.历代文话:第 7册.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7:6309.

[5]新安汪氏家乘:卷 25:小金山祭墓文[M].刻本,1874(同治十三年).

[6]新安汪氏家乘:卷 25:立碑告文[M].刻本,1874(同治十三年).

[7]无为濡须张氏宗谱·十世祖柳亭公家训(卷1)[M].刻本,1822(道光二年).

[8]旌阳张氏通修宗谱·敬述朱文公家训(卷1)[M].刻本,1900(光绪二十六年).

[9]济阳江氏统宗谱·江氏家训(卷 1)[M].刻本,1919(民国八年).

[10]周绍泉,赵亚光.窦山公家议校注[M].合肥:黄山书社,1993:21.

[11]新安汪氏家乘:卷 25:谒庙文[M].刻本,1874(同治十三年).

[12]新安汪氏家乘:卷 25:庆寿祝文[M].刻本,1874(同治十三年).

[13]新安汪氏家乘:卷 25:复王墓祭文[M].刻本,1874(同治十三年).

[14]黄光弟.祁米案牍[M].刻本,光绪年间.

[15]欧阳修,宋祁,撰.新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926、916、957、957、940.

[16]董政华,等.阳谷县志[M].台北:成文出版社,1968:172.

[17]新安汪氏家乘:卷 25:谢过自劾文[M].刻本,1874(同治十三年).

[18]新安汪氏家乘:卷 25:禳疫祝文[M].刻本,1874(同治十三年).

[19]新安汪氏家乘:卷 25:捕虎祝文[M].刻本,1874(同治十三年).

[20]新安汪氏家乘:卷25:英济王祈雨雨文[M].刻本,1874(同治十三年).

[21]新安汪氏家乘:卷25:埋牛福祈谢雨文[M].刻本,1874(同治十三年).

[22]新安汪氏家乘:卷 25:谒婺源庙文[M].刻本,1874(同治十三年).

Analysis on Believers of Wang Wang Deity in Huizhou—With Eulogy Recorded by Xin'an Wang Clan Genealogy Compiled in Tongzhi Period as Research Object

GUO Ji-hong

(Law School,Hengyang Normal University,Hengyang Hunan 421002)

Abstract:Wang Wang Deity's name was Wanghua.He protected the lives of the Huizhou people in the late Sui Dynasty.He surrendered to the Tang Dynasty after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Tang Dynasty.After he died,He became a God to be praised by many people.Wanghua was also praised by his descendants for protection of family members;Huizhou officials also worshipped Wanghua because they needed political progress.The Huizhou ordinary people worshipped Wanghua for survival and hope.As the faithful followers of Wang Wang Deity,Huizhou officials and people wrote eulogies to pray for the protection of Wang Wang Deity when they were unable to solve their respective hardships and disasters.These eulogies inscribed in the genealogy are direct records of special events in special periods,reflecting Huizhou people's recognition and respect for Wang Wang Deity.

Keywords:genealogy;WangWang Deity;eulogy;believers

中图分类号:K204.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2868(2019)01-0084-06

DOI:10.12152/j.issn.1672-2868.2019.01.014

收稿日期:2018-08-05

基金项目:安徽大学徽文化传承与创新中心研究生创新课题(项目编号:y01002299)

作者简介:郭继红(1987-),男,甘肃静宁人,衡阳师范学院法学院政史系讲师,博士,主要从事历史文献学、徽学研究。

责任编校:陈 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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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继红:徽州汪王神信众探析——以同治《新安汪氏家乘》所载祭文为中心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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