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顺:对陷在技术囚笼中人之思论文

严顺:对陷在技术囚笼中人之思论文

[摘 要]海德格尔在20世纪科学技术的发展还是一片光明的前景中,就看出技术过快的发展会导致人的生存危机。海德格尔在后期不借用任何存在者来思考存在,努力去克服传统的先验主义和近代社会的人本主义,并以此来探求技术的本质和人与技术之间的关系。现如今,科学技术不断发展并逐渐开始占领人类身体和灵魂,困于技术之中的我们要冷静的去拨开笼罩在技术之上的迷雾,理性的去探析什么是技术,去思考人与技术的最原始的关系,以获取人的意义。

[关键词]技术;集置;自由

现代技术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把人深深地困于技术囚笼中,我们生活世界已经不经意间就被技术占领,技术伴随着每个人从出生到死亡。世界中各种各样的先进器械的充斥,给人带来了方便,也节约了时间,这让人不可自拔的沉迷于其中。技术的快速发展使得人性变得更冷漠,人与人的距离也变得越来越遥远。有很多人试图去调节技术与人之间的关系,技术乐观主义认为人能够运用技术解决社会问题,技术悲观主义认为技术的发展会给人带来毁灭性的灾害,但无论怎么样去看待技术,人类都应该去反思:技术真的可以解决一切吗?人类如何与技术达到一种自由的关系?

海德格尔作为20世纪一名伟大的技术批判家,对于当时技术的发展,做出了理性的思考。第一次工业革命的中心是英国,由蒸汽机带来的技术变革使得机器代替了手工业;第二次工业革命是电气革命,发电机和内燃机的发明标志着人们使用能源的方式得到了改变。这两次革命使欧洲上空弥漫了一层虚无主义和技术主义,对此人类要进行符合思想自身尊严的广阔格局的思考,要基于哲学的深度,对这个虚无的时代所产生的行动进行清晰的阐释。在这个崇尚科学的时代,不能仅仅从此在去思考技术,而要脱离出此在,脱离出人类主观的因素,结合当代技术发展之进路去思考技术。由此,本文将基于海德格尔思想,对技术所带来的囚笼和困于其中人进行哲学反思,以探求人与自由的关系。

一、技术之发展

海德格尔把欧洲历史的发展称为存在之遗忘状态。从希腊时期开始,它所发展的形而上学为新时代技术做奠基。柏拉图从物中抽取形式,是概念的生成,是物如何显示为这般的物,是一种表现形式。亚里士多德把物进一步的变成为概念和范畴,对物体和运动的实体进行概念的分析,把存在属性化,使属性构成实体,对于存在就在于存在的范畴,有多少存在的范畴,就有多少存在。从这里开始,逐渐的把神学的语言转换为人的语言,从存在的属性关系中提取功能性要素为人体所用。发生在14世纪到16世纪的一场欧洲思想文化运动,开始对人性的探索,是一场关于人性的觉醒和个性的解放的感性运动。由此兴起的人文主义,肯定了人的价值和尊严,鼓励人们勇于追求幸福,勇于追求新的生活。

虽然文艺复兴是一场感性色彩的运动,并没有太多深沉的理性色彩,但是15至16世纪所阐释的新的人性为17世纪自然科学的兴盛提供了基础。培根的“知识就是力量”,呼吁人们崇尚科学和发展科学,所建立的经验归纳法为近代实验科学发展奠定了方法论基础。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主张“普遍怀疑”,将自我意识树立起来,重建起了理性的大厦,所开创的解析几何为精细科学提供了基石。自然科学得到快速的发展,哥白尼的《天体运行论》和维萨留斯的《人体构造》的发表,科学向神学发起挑战。17世纪后半叶,人们对未知世界的探索使科学与技术相结合,现实问题的需要解决促使科学技术得到迅猛的发展,随之推动社会和经济发展。由于生产力的提高和社会需求增加,需要更加精确的自然科学来获得更大的正确性,建立在函数与极限概念基础上的微积分理论应运而生,牛顿创造了微积分,莱布尼兹在随后不久也发表了微积分思想的著作。近代技术作为实验科学依赖于技术装置,于是越来越多的科学仪器(试管、烧瓶、光谱分析仪等)作为观察和实验的手段而产生,技术所带来的进步推动了产业的变革、经济的发展和思想的解放,这些都刺激着人们的求知欲,寻求提高技术的最佳科学理论依据。到了20世纪,由牛顿的经典力学、麦克斯韦经典电磁场理论和经典统计力学建立的经典物理学大厦,已经摇摇欲坠,催生了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与狭义相对论、波尔和海森堡等人的量子力学和由普朗克黑体辐射的创立,到现如今由机器学习所带来的人工智能热潮和由量子力学所带来的量子计算机的发展。在我们的生活世界中,从日常的运动事物逐渐进入微观世界,由大到小,精密自然科学无处不在,从微观到宏观,只要人类视野和思想能遍及到的,都得到了科学与技术的探索和思考。科学的发展正如海德格尔所说的是一种“谋制”,是数学处理的理性分析,而并非希腊时期的制作。

二、技术之蔽

在《存在与时间》中,存在的基础存在论把人当作一种存在论工具,人被基础化,从存在的意义上理解人的本质,把人变成一种社会动物,把人带入与他人和物不停打交道的繁忙的世界。故从此在去思考人的本质,只会使人越来越远离人之所以为人的本质,而人真正的本质是自由,是天地人神的四重交汇,通过时间性的本真的生存结构的选择成其所是,而不是糊涂荒诞的生存。从古希腊时期开始,人就开始逐渐异化,而希腊技术到近代技术的欧洲历史也是一个人不断异化的过程,是“存在之被遗忘状态”,遗忘了本真的技术(techne),人被束缚于技术,怎么去复归于技术未被异化时,需要本真的思考存在,思考技术之本质,揭示出遮蔽在技术之后的真理和本有。

16世纪的自然科学及科学技术的开端,到现今21世纪的高度精密科学发展,宇宙飞船实现了人们飞天梦,量子密码学的加密技术使得区块链变得更加安全,量子计算机使在原子水平的物质计算的超级计算成为可能,更有效的数据处理增强了人工智能。这些都是基于精密科学的进步,从宏观世界中普通的自然物质的研究到微观世界中微小的原子研究,使得整个自然界可以通过一系列的计算显露出来,一切愿望可以通过计算来实现。正如海德格尔在《技术的追问》一文中所说的“屈从”,日益增长的“摆置”,日益增长的“屈从”,人“屈从”于技术,技术“屈从”于人。而现代技术的本质居于“集置”中,所以现代技术的本质显示在某种被集置的东西中,“集置意味着对那种摆置的聚集,这种摆置摆置着人,也即促逼着人,使人以订造方式把现实当作持存物来解蔽。”[2](P19)这是一种有着促逼要求的聚集的摆置,它时刻强求着人,限定着人,把存在者当作一种事物或材料来看待。在人和周遭事物成为一种纯粹的关系中,使人不得自己的本质,以前由形而上学或宗教说明的成分没有了,现代技术仅仅就是人的一种行为和单纯的手段,一种可预测和可估算的东西,以便于操纵。现代数学计算着自然,现代物理摆置着自然,把自然当作可计算的客体看待,仪器得以产生,实验才可以制作,技术才得以进步。人摆置着自然,促逼着自然提供能够开采的储藏的能量,同时,这种摆置也摆弄着人,促逼着人,“逼使人把现实作为持存物来订造。”[2](P18)把人带入到疯狂的订造之中,为了获取能量或者利益,人在某种意义上也成为了一种持存物,被现代技术所摆置,所持存。现代技术对事物和世界的毁坏,把新时代以前的事物所拥有的独立性和尊严通通摒弃,事物限定为仅仅合乎于我们目的的材料。对自然的谋算,使我们人类渐渐变得不纯真,渐渐地失去对自然的憧憬和崇拜,变为一味的只获取利益和能量的人。正如莱茵河上的水电站,它限制了河水本真的流转与自由,使河水失去了它的独立性,从而被预定成能量。从这个方面来说,把它仅仅看成一种实现人目的的工具——为获取能量而工作,于是主客之间就是一种纯粹的工具关系。

“关心职工、帮助职工、服务职工,这是连队‘两委’成员应尽的责任!”。李映华上任时间只有四个多月,但是做的事情很多。

《南村辍耕录》上说,中书丞相史天泽本来须髯已白,然而,一朝忽尽黑。元世祖忽必烈见之,惊问曰:“史拔都,汝之髯何乃更黑耶?”史天泽说,我用药染了。问:染了干什么呢?答:“臣揽镜见髭髯白,窃伤年且暮,尽忠于陛下之日短矣,因染之使玄,而报效之心不异畴昔耳。”丞相巧舌如簧,忽必烈听了非常高兴。

流于世关于技术的观念,是从工具论和人类学意义上来讨论技术,假如我们把技术当做某种中立的东西,其实我们已经被技术以一种不知觉的方式所摆布,全然不会知道有关技术的本质。但是把技术当做一种纯粹的工具,也就把人带入到与技术恰当的关联中,这种关于技术的工具论是正确的,无论是对于古老技术还是现代技术而言,都是一种合乎目的的手段,但是正确的东西不一定是种真实的东西,故我们需要从正确的东西去追寻真实的东西。把技术当做一种工具,也就是从因果关系上来探讨技术,技术就是为了满足人的需要与目的的工具制作和使用和随之而来的源源不断的目的。古希腊亚里士多德提出了四因说,四种原因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而现今的人们习惯把效果因当做四因说的决定性原因。海德格尔用银匠制作银盘例子来解释四因说,是四种原因共同招致了这个银盘,招致是“使某物进入在场而出现”,也就是引发,使在场者显露,而每一种引发都是产出,不仅手工制作、艺术创作是一种产出,自然中生命的涌现也是一种产出,正如喜马拉雅山上冰的自然融化。这种产出是解蔽,从遮蔽领域进入无蔽状态之中的带出,是一种真理。

什么是技术?在20世纪的人们来看,当时欧洲技术发展是兴盛和乐观的,人们都沉溺于这种光明的前景,并津津乐道于当时快速发展的科学技术和理论,认为人可以统治并控制着自然,而海德格尔拨开的笼罩着自然之上的这层现代技术迷雾,技术进步所带来的人性的毁灭和生态的危机。人把自身建立为一切尺度,成为绝对主体和存在者的中心,世界成为图像,其他存在者都呈现被表象状态。“当人成为主体而世界成为图像之际,这种阴影总是笼罩着万物。”[1](P97)形而上学建立了一个时代,同时也奠定了时代的基础和现象,而科学和技术是现在这个时代的根本现象之一。要拨开笼罩在万物上的技术迷雾,海德格尔表示要追问技术,追问技术的本质。技术是什么,“技术不同于技术之本质”,[2](P3)我们日常中所能接触到的种种技术,像计算机和手机等,这根本不是什么技术的本质,而技术的本质也不是技术因素,如果我们一味的去追逐这个时代的技术表象和技术因素,技术的本质就会与我们失之交臂。

康川司法所采用西宁市司法局统一引进的 “北京京师心港心理测评系统”,根据社区服刑人员的个人情况不定期地对他们进行心理测评工作,以便及时发现服刑人员异常的心理问题,尽早开展心理矫治工作。

三、技术之解思

在近代化进程中,技术开启了一个时代,现代技术对人类栖居空间的破坏,对大地能量的大量消耗会产生人的生存危机,不由的使我们去沉思与追问,真正的沉思使人去归属于存在,去知道那种不可计算之物。技术是如此危险的东西,技术的本质“集置”也危害着人以及他的存在,但是有危险的地方也会有救渡,正如海德格尔在文中引用荷尔德林的诗句“但哪里有危险,哪里也生救渡”。[2](P28)集置作为一种解蔽方式,现代技术使用集置的解蔽把人类变成为一种持存物,它遮蔽了古希腊那般的产出性的解蔽,涌现着生机的解蔽,也同时遮蔽着“真理”(Aletheia)、“本有”(Ereignis)和“自由”(die Freiheit),这些人类都无可避免,必存于人类的生命历程。因为“现代技术之本质居于集置之中。集置归属于解蔽之命运。”[2](P25)人们处于被集置所支配的解蔽后所谓的无蔽之领域中,深以自满,却不知这种无蔽领域蕴含着危险,但这些也是人类必然之命运。虽然这是一种不可违抗的命运,但我们不应该做盲目的顺从者,我们应该做倾听者,深刻去认知我们的宿命和随之而来的命运感,去倾听源初性的存在之声,存在在寂静中的轰鸣,听并紧守“本有”,我们才有可能不会迷失在技术的漩涡中。

由此可了解到,技术是一种解蔽方式,而这种解蔽正是一种产出,并非纯制作。技术的本质同时也在解蔽的领域中成就其本质。在海德格尔意义上,这种因缘发生的解蔽,是天地人神的四重交汇,自由在这源初性的汇集处驻足,并以此为家园,正如莱茵河上的木桥,沟通着河水以及河的两岸。这种情况只适用于古老的技术,而现代技术虽然也是一种解蔽,但是这种解蔽贯通着以精密自然科学为基础的促逼和限定,依赖着高科技般的技术设备。故现代技术的新特质显而易见,“贯通并且统治着现代技术的解蔽具有促逼意义上的摆置之特征”,[2](P14)促逼着自然,摆置着自然,控制着现有技术的发展离不开既定的轨道,按照看似进步的步伐前进着。

集置遮蔽着通往“无蔽领域”道路,也指引着通往“无蔽领域”道路,它遮蔽着同时解蔽着真理。高科技的大规模来袭给人带来了威胁,促逼我们去思考:高度发展的科技是不是会取代人类?到了未来,人类会不会成为机器的奴隶?更甚至人类会不会像奥陶纪、泥盆纪、二叠纪、三叠纪和白垩纪物种大灭绝一样淹没在时间中,成为另一个民族的历史?这是多么的危险,我们不能任凭技术的不可阻挡的发展,而要基于思、基于存在去唤醒思,去洞察、去解救,回到技术的缘已发生处,而不是假借于思维的对象和有关存在物的概念——技术设备和机器——来生存。

将表1中的前十组数据作为原始数据建立预测模型,计算得到参数a=-0.1581,b=9.0963。经计算实际值、第二组预测值及误差分析结果,如表3所示。

在古希腊时代,techne这个词不仅仅只代表技艺的精通,还代表着“把真理带入闪现者光辉中而产生的解蔽”的美,也即美的艺术的产出,那时候的艺术是一种原生成的力量,它解蔽着被遮蔽着的事物,所以那时候的美是如此美得让人惊心动魄和流连忘返。故我们需要回到美的领域中,去解救早已被技术所麻痹的心灵。“作为存在者之澄明和遮蔽,真理乃是通过诗意创造而发生的。”[1](P59)我们也需要一场深刻的解蔽,而艺术正是这样的解蔽的一种方法。对技术的解析须在美的领域进行,美的艺术把某种纯洁的东西闪现带过来,而不仅仅是把它当作一种手段和目的,重新唤醒我们对事物的洞察和信赖,为天然的事物恢复他本有的权利。我们应该去退思、去探索没有被技术所摆置的源初性的物,回到存在(sein)还没有被属性化,成为思维技术阐述的物品之前,回到那远去的诗与思的同源。人类要对技术进行纯粹的思和批判,要回归本身,保持一颗纯粹的心灵,让正在到来的第六次物种大灭绝不要把人逼迫得喘不过气来,要去重新规划空间,制造大地,使大地成为涌现生机并庇护的东西,使人类重新“诗意的栖居在大地上”,万物自由的栖居在大地上,而不是一颗在银河中独自闪耀的灰色星球。

四、结语

我们喜欢去探求什么是技术,以求出技术发展的真理,但目前我们最应该关注的是人的真理。海德格尔曾表明,真理是存在者的解蔽,在其在敞开之境成其所是,也是一种无蔽的澄明。人的真理就是让人存在,解放人而让人获得其“自由”,不要再把人的本质等同于人的生存,这样只会使人越来越远离人之所以为人的本质,要开启一种视野,纯粹的去经验思,通过思想的还原,剥离现代技术所带来的主客二分和本质与现象的二分,回到人与人的关系还是我与你的关系,而不是我与它一种纯粹的主客体的关系中。如今的我们生活在算法所构建的看似美好的世界中,技术的进步解放我们的身体,愉悦了我们的心情,但未必能拯救我们的灵魂。技术进步带来很多的空闲,在这些空闲中,我们不应该总是想拥有更多的解放,要学会冷静的分析这个时代格局和逐渐使人异化的技术,做出理性的剖析和行动,更加原始的和纯粹的思灵魂:人类之魂和技术之魂。

[参考文献]

[1]海德格尔.林中路[M].孙周兴,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

[2]马丁·海德格尔.演讲与论文集[M].孙周兴,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5.

ReflectionsonTechnology-trappedMan

YAN Shun

(Hunan Normal University,Changsha 410081,China)

Abstract:Heidegger,though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till shew bright future in the 20th century,saw the crisis that a rapid development of technology would brought to human. At his later period,he reflected on existence with any aspect of existence and attempted to overcome traditional transcendentalism and modern humanism and explore the nature of technology and the relation between technology and man. Presently,science and technology has been developing and invading man’s body and soul. We,trapped by technology,should see through the mist of technology and explore what technology is. By thinking over the original relation between man and technology,we may understand the significance of man.

Keywords:technology;Gestell;freedom

[中图分类号]B516.54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9/j.issn.1004-5856.2019.07.005

[收稿日期]2019-01-23

[作者简介]严 顺(1995-),女,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科学技术伦理研究。

[文章编号]1004—5856(2019)07—0025—04

责任编辑:张 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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